碧葉一臉詫異的看著我,這是她第一次敢那麼抬頭看我。
“娘娘,您真是個奇人,您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其他人若是聽到殿下讓她住聽雨閣,定然會又哭又鬧的去求殿下給換個好去處,但是你卻如此淡然。之前奴婢不了解娘娘,今日見娘娘如此淡泊從容,奴婢是打心裏佩服。”
我微微一笑:“有求皆苦,無欲則剛,我入這瑄王府,當了瑄王妃,已然是天降的恩德。如今能讓我吃飽穿暖,不被風吹雨打,我已經很滿足了,我還要奢求什麼。一切對我來說不過浮雲罷了。”
“聽娘娘一席話,奴婢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應,隻是娘娘您年輕貌美,為何說出來的話仿佛曆經了滄桑。說實話,奴婢聽了有些心疼。”
我也不解釋碧葉的疑問,隻是踱步慢行。過了一會開口道:“碧葉,方才你所言,聽雨閣是下人都不願意住的地方,如果你跟著我,便也會委屈你和我一起住那。方才我想了一下,你聰明機靈,如果你跟著我便會耽誤了你的前途,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和我一起去那聽雨閣,那我回了殿下,你便留在殿下身邊伺候吧。之前你是殿下身邊的丫頭,想來殿下也習慣了你的照顧。”
一聽我的話,碧葉一把跪了下來,眼裏含著淚說道:“娘娘這是哪裏的話,既然殿下把我指給了娘娘,我便是娘娘的丫鬟,娘娘是奴婢哪裏做的不好嗎?您要趕我走?”
我有些納悶,難道她真的願意隨我去聽雨閣:“碧葉你要想好,如果隨我去了聽雨閣,往後或許會被殿下忘記,你真的甘心一輩子和我一起呆在那,看不到未來,永無出頭之日嗎?”
碧葉想也不想就堅定的點點頭:“奴婢是娘娘的丫鬟,以後娘娘去哪,奴婢就跟著去哪,永不後悔。娘娘其實之前我還不確定是否要如此堅定的跟著您,但是今日娘娘的一席話,娘娘的人品,皆讓奴婢折服,那一刻起奴婢就下定決心,從今往後,隻要娘娘不嫌棄奴婢,奴婢定然不離娘娘。”
看著碧葉如此堅定的選擇和我去那聽雨閣,我心裏一暖,她和我非親非故,僅僅才相識不過兩日,她便能如此掏心掏肺的對我。錦上添花易,而雪中送碳難,今日我如此處境,碧葉竟然能給我如此大的溫暖。我想我知足了!
我上前半蹲著,親手將碧葉扶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如春風般動人。得此丫鬟,無疑我是幸運的,我溫和的對碧葉說道:“你今日待我如此,我會銘記在心,以後沒有外人在,不必動不動就對我下跪,還有不必句句自稱奴婢。在我心裏,人與人之間無任何不同。所以碧葉,以後我們以姐妹相稱如何。”
“以姐妹相稱?奴婢,哦,不,我,我不敢如此無理,奴婢終歸是奴婢,娘娘如此待我,恐折煞了我,”
看著碧葉那慌張的模樣,我噗嗤一聲笑了:“好好好,都依你。”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瑄王要我搬去那下人都不願意住的聽雨閣,但是經此一事,我得了這麼一個可人的丫鬟,我的心裏有幾分高興。
方才回府沉重的步伐不知不覺變得輕快許多,我帶著碧葉一路往前兩日住的新房走去。
待我走遠,一個修長俊逸的身影從樹叢後麵走了出來,看著我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嘴角微微上揚道一聲“有意思”。便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