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

蘇扇扇下意識後退一步,卻撞上了一堵硬邦邦。

“你!”她詫異回頭,發絲蹭過他的棱角分明鋒利的下頜。

離弦扣住了她的胳膊。

假山外。

一盞燈籠湊近假山的縫隙,橙黃的光溫溫柔柔地撒了一地碎金。

提著燈籠的侍衛無語道:“我都說了,是樹影子被月光照到假山石壁上了,哪裏有人,是你看錯了。”

“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可是我真的看到有兩個人的影子動來動去,看上去還像是一男一女。”另一個人皺眉不解,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

他之前看到的影子壓根就不是人,隻是投到假山石壁上的樹影子而已。

是他杯弓蛇影了。

剛剛說不是的侍衛反而笑了:“說不定是驛館裏的哪對野鴛鴦偷偷摸摸來這裏搞事,行了,走吧,我們再把那邊轉一轉就換班收工了。

早些回去吧,城裏這些天都不安穩,我婆娘成天擔心我晚上做差事,偏偏又不能全部調到白日去。”

“也是,我也得趕緊回去了,我娘也擔心我,我不回去,她估計都睡不著。”

兩個侍衛嘀嘀咕咕地往輪班的地方走去。

待兩人走後沒多久,一片安靜,突然假山外又傳出了兩個侍衛的聲音。

他們兩人離開沒多久,轉而又悄聲回來了。

不過,還是什麼都沒有。

“都說了吧,別一驚一乍了,真的什麼都沒有。”

“行吧,我這次真的信了,走吧。”

兩人離開,這次真的沒有再來一個回馬殺了。

又過了一會,剛剛被兩個侍衛看作無人的假山縫隙裏依次走出兩個人。

“剛剛多謝前輩了,現在前輩你能不能鬆開我的手臂?”蘇扇扇挑起眼瞼,目光定格在離弦握住她手臂的手,意味不明。

她不自在地甩了甩胳膊,那隻手卻像牛軋糖一樣黏在上麵,怎麼甩也甩不開。

真是一點眼力見也沒有啊,看不出她的意思嗎?

“前輩?”她疑惑地抬起星眸,微微咬唇,欲語還休,可憐巴巴地盯著他。

看懂了嗎?

鬆手!

離弦低頭,從這雙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是如今的模樣,不是過去的離弦仙人的模樣。

判若兩人。

湛湛水色在深眸裏微漾著,離弦聲音低沉:“我和你一起去。”

蘇扇扇:???去?去哪裏?

她倒吸一口涼氣,假笑:“這不太好吧。”

離弦眯眸:“怎麼,我幫你救你的師兄們,你不願意?”

“當然不是,前輩願意幫我,翠翠榮幸之至。”蘇扇扇咬著牙擠出最後四個字。

心中最高級別警報響起:該死!這個離弦又在發什麼瘋!

離弦整個人佇立於如水的夜色中,墨發中夾雜的紅布發帶微微飄蕩,他輕輕笑了笑,壓低聲音:“那就,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