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寒冬臘月,外頭飄著鵝毛大雪。

雪白的地上被拖出一道鮮紅的血痕,隻見兩名獄卒拖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

大雪很快將女人的頭發墜成了白色,而她身後的血色很快就被大雪覆蓋。

渾身疼痛的雲清淺已經感覺不到冷,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活下去。

她好不容易穿越重生,可不能又死了。

這具身體的主人和她同名同姓,被獄卒用沾著辣椒水的鞭子狠狠抽逼供,結果就這樣被活活打死了,才有她的“借屍還魂”。

可她雖然占用了原主的身體,卻沒有原主的記憶,所以她並不知道原主為什麼要火燒浮華寺,謀害太子。

但為免她再被鞭子活活抽死,她隻能揚聲要見皇上才肯說實情。

並威脅他們說打死了她,就得不到供詞,得不到供詞就沒法交差,到時候他們也別想好過。

故此思慮再三的獄卒終於答應將她拖去見皇上了。

當獄卒拖著雲清淺到了大殿門口時,忽然一陣踏雪聲傳來。

雲清淺抬眸望去,就見一個披著玄色狐裘,身著暗紅鎏金朝服的男人撐著傘走了過來。

那清冷俊朗的容貌,如謫仙一般,走近後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味。

不過,雲清淺還聞到了這墨香味裏夾雜了一些藥草味,難怪這人臉色白如雪,薄唇也沒幾分顏色,看來是個病秧子。

但饒是如此,卻也依然帶著一股睥睨之勢。

溫文爾雅與高冷強勢本是兩種相反的形容詞,卻是在他身上同時體現,並讓人絲毫不覺得矛盾,相反格外合適。

獄卒紛紛行禮:“見過蘇丞相。”

蘇景容收了傘,邊上的侍從立馬接了過去。

而後就見他解下肩上的玄色狐裘正欲往雲清淺身上披。

獄卒見狀,為難地攔道:“蘇丞相,她是囚犯,您這……”

“雲三小姐雖然是囚犯,但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這一身襤褸,衣不蔽體,有損清譽,若無罪釋放,你們叫她如何自處?”

蘇景容特意將“無罪釋放”幾個字說的重了些,獄卒也就明白了,蘇景容這是要幫雲清淺翻案。

而能讓蘇景容出手幫忙的事兒,必然能解決,這會兒雲清淺是囚犯,可能下一秒就恢複雲家三小姐的身份了。

他們隻是小小獄卒,也沒必要得罪能在南錦國呼風喚雨的蘇丞相,所以,也不敢再攔著了。

蘇景容單膝落地,將手中的狐裘披在了雲清淺的身上,他目不斜視,並沒有多看一眼雲清淺身上的春光。

“謝謝……”雲清淺有些驚訝,驚訝的是竟有如此年輕的丞相。

但她也有不解,不解為何他會出手幫她。

蘇景容的狐裘都披到了雲清淺的身上了,那些獄卒再沒眼力見,也知道不能如此粗魯對待雲清淺了。

於是兩人從拖著雲清淺,改成了扶著,與蘇景容一同走進了大殿。

此時皇上正坐在龍椅上,下方站著的是二皇子君禦風。

“臣,見過皇上,見過二皇子。”蘇景容拱手作揖。

“景容是來替雲清淺求情的麼?“皇上直接了當地問道。

不等蘇景容回答,一旁的君禦風就說道:“蘇丞相,就算你蘇家與雲家是至交,但在這件事兒上也不能偏袒,畢竟火燒浮華寺,謀害太子,這哪一樣都不是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