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淮卻沒分給她一個眼神,等胡暮暮吃完,才慢悠悠地讓她繼續帶路。
萬事萬物有表有裏,表象,是人們想讓你看見的,裏象,才是最為真實的。
上方,是安陽最繁華的街道。這是表。
下方,是安陽最大的地下“青樓”。這是裏。
前兩層的女子地位還高些。她們大多生得貌美,又精通琴棋書畫,抑或從小長在這樣的環境裏,從小學的是怎麼伺候人,這些姑娘,是老鴇養著伺候有錢人的,也是用來賺大錢的工具。
再往下走,就越發變得髒亂。脂粉混合著其他味道,讓人聞的作嘔。
“大小姐...我,我就不去了,我在外麵等著...你放心,我不跑,我絕對不跑...”老鴇好像有點害怕進去,一個勁的往後退。
“隨便你。”黎淮說著隨便,但還是找來了麻繩子,找了個沒人的小黑屋,將人五花大綁丟了進去。
往裏走,走進一個大房間,裏麵的人都是穿著暴露的妙齡女子,大多躺在床上,有人進來,她們也隻是抬頭看了眼淡淡說了句:“又有新人來了。”
此時走來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女子,與其他人不同,她的衣服雖破,但幹幹淨淨,整個人也被收拾的清爽,她上下打量了兩人一會,歎了口氣搖搖頭,拉著手將兩人領了進來。
越往裏走,就發現裏麵還有許多空著的隔間,在其中一間停下,那人點上了燈,給這兩個年齡看起來剛笈笄的小姑娘整理物品。
“你們以後,就叫我蓮姐吧,我知道你們也是被拐進來的,看樣子還吃了不少苦,好好一個姑娘被打成這樣。”說的是胡暮暮。
“你們應該也知道了,進了這裏,我們就隻有接客給那些人渣賺錢這一條路了。”
胡暮暮剛想開口,蓮姐又繼續說:“我們這些人,各個都想過逃跑,但是從來沒有人能跑出去過,逃不出去,被抓回來,就是一頓打,然後關起來,把你餓的半死不活再放出去。”
“這進來久了,死活不聽勸教不好的,就收個幾兩銅板,扔給那些個地痞流氓了,那樣的還不少,不過最後應該是被玩死了,再沒見過。”
整好東西,蓮姐示意她們記住以後睡覺的地方,就帶著兩人去別的地方熟悉。
邊走,胡暮暮邊開口問:“你看見了嗎,剛才那個房間裏的,好多人身上都有疤啊,長長的一條,好可怕...”
“有些變態就喜歡這種,所以不論是天生,還是後天被折磨的,隻要有一點點價值,也會被壓榨。”黎淮不同於胡暮暮的慌張,顯得冷靜的多。
“不是你叫我來這裏看的?怎的自己抖的像個篩子?”
“那我再看見還是覺得這些人真的很殘忍啊......”胡暮暮將黎淮的手抓的死死的,這是左丞家五小姐第一次經曆這些,再不受寵的五小姐,也絕不會見過這般地獄景象。
“為什麼我看你沒什麼感觸的,我感覺這裏真的很可怕,我都不敢想如果我變成這樣,每天都要接客,我怎麼活的下去...”
“這裏...是挺可怕的,那些姑娘,有的時候,一天要接好幾個客人,多的時候,可能接十幾個,有的客人玩的又花,好幾次被送回來的人都被玩的半死不活的......”蓮姐走在前麵,看不見她的表情。
“十...十幾個?這樣還不如叫我去死!”胡暮暮心裏的防線一點點被擊碎著。
“你以為這裏的人,沒想過死嗎,好些人想過自殺,但總有沒自殺成的,被救下來,治好了還得繼續接客。”
“其實,大部分人是沒有去死的膽量,她們害怕所處的環境,但更害怕死。”這句,是黎淮說給胡暮暮聽的,“做每件事,都要有膽量也要有付出代價的決心。”
此時,黎淮聞到了明顯的腐臭和血腥氣,難聞的很。
“啊!!!好痛!!”一聲尖叫傳來,打斷了幾人的交談。
“那裏...那裏好像是給懷孕的人住的,我上次逃跑的時候為了躲人進去過!”胡暮暮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