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淮南侯府不安生的院落還有錦繡院。
隻是比之以往,這一次蘭姝寧願自己咬著帕子,在床上打滾,她也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
她生生挨過最為艱難痛苦的兩刻時。
此時,她整個人臉色蒼白得可怕,身上一直冒著密汗。
即便如此她依舊裹著棉被,隻因棉被之下,凡是肉眼可見的血管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遊動。
每隔一個月便會如此,這便是用情蠱的代價。
人人都說三皇子對她癡心不改,可誰知道她為了這份癡心付出了多少。
可是她不得不如此,自她懂事起,她便知道她不是徐氏的親生女兒,小徐氏其實早就暗地裏聯係上她。
她自小的時候開始,無數夜晚在擔心害怕自己的身世暴露,日日夜夜被恐懼所籠罩。
她很害怕成了商戶之女,更害怕那個辱罵女兒是賠錢貨的柳耀祖是他父親。
不,絕不可能。
她是淮南侯的女兒,她應該是生來尊貴的。
娘親好哄騙,隻要自己撒嬌粘在她身邊就好。說來,她說是侯府夫人又如何,外表光鮮,到底不過是個不得寵的正室夫人,隻能夜夜獨守空房。
而娘親多虧有她陪著,加上她用上心頭血這一苦肉計,娘親自然視她做心肝寶貝。
可是爹爹卻是不好哄,在他眼裏,孝順隻是最基本的,自己還必須要有價值,必須對他的權勢地位有幫助。
所以,她才死死抓牢宗懷謙。
其實,她本想將情蠱喂給大皇子的,大皇子的外祖父是英國公,又是長子,母妃是四妃之首,繼位東宮最有可能。
隻是陰差陽錯,倒給大皇子的茶給三皇子喝了。
不過命運還是眷顧自己的,大皇子被發送皇陵,此生再無翻身的可能。
若情蠱不是一對一的話,她寧願多挨些痛,讓三位皇子甚至恭王世子他們都傾心自己,為自己所用。
痛楚過後,蘭姝神情盡是陰鷙。
她受了這麼多苦,憑什麼蘭舟卻能好好的成為雲清郡主。
不可能,她必須讓蘭舟百倍千倍的償還。
蘭姝手抓緊了被子,眼裏迸發的憎恨,麵目猙獰,整個人宛若厲鬼。
……
今晚蘭舟好好躺在床上睡覺,卻生生又被人怨恨上,不知是否有所感,她在睡夢中呢喃了幾句,眉頭微蹙。
本就沒睡看著她的宗即明,忙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脊,在她耳邊輕聲哄著,“好阿舟,沒事…我一直都在……”
蘭舟睡夢中似為了更好感受溫暖,往他身上蹭了蹭,而後才滿意般安靜下來。
宗即明摟住她,心裏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明明說讓自己不要來,可身體卻誠實得很,可是轉而想想,她也不過是不想讓自己來回奔波,心想:很快的,他就可以拔幹淨那些先帝遺的釘子了。
一如之前,在蘭舟還在睡夢中時,宗即明已然回到皇宮。
……
隻是今日朝會結束之後,他讓人傳喚江望舒到養心殿。
江望舒不知這個祖宗又單獨找自己做什麼,反正每次都沒有好事。
什麼陛下麵前的紅人,呸…就是抓住你往死裏幹活。
想想他以前剛當官之時多好,早早下值回到家,還有時間和娘閑話家常,和娘子閑逛,晚上還能摟著娘子親香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