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過是一葉扁舟,無依無靠獨自飄零,懂又如何?這樣的他,越是湊近越是沉淪,或許他可以冷靜得抽離,可是自己呢?怕會比上一世那般,陷得更深更慘。
就這樣吧~這樣也好。
他定是受不住自己的冷待沒有回應。
蘭舟將最後兩個石子一股腦扔掉,
“咚…”
“咚…”
隨著兩個石子落水,河麵歸於平靜,蘭舟已然調整好紊亂的氣息,抬眸之時,已能很好維持淡然清和狀。
她看著平靜徐徐流動的河麵,努力讓自己平靜…更加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
一隻寬厚的手掌在蘭舟麵前攤開,一隻小小不過兩指寬細用草編織的蜻蜓,挺著小拇指蓋大小的頭,和他一樣,脆生生看著自己。
蘭舟呆若木雞看著。
她極力保持的冷靜,立馬潰不成軍,眼眶微紅。
蘭舟哽咽道:“先生何須這般?”
“在下虛度三十六年,年長姑娘許多許多……”
蘭舟眨巴著眼看著他。
宗即明內心亦是忐忑慌亂,可是想到今天江望舒一番言語又覺得無比正確。
“可佛前座下一眼,在下一眼入心,涼亭故作偶遇,隻為再見佳人。”
蘭舟顫顫雙手捏著衣袖,“皮囊具是假象”
“在下亦是如此認為,故涼亭偶遇隻為放下。”
“是呀~先生,該放下……”
“放下容易,舍下難!歸途相伴,已然明確,一眼歡喜,想用一生去嗬護,餘生守一人。”
守一人。蘭舟瞳孔微縮,他真的很厲害,每一個字化作一根針紮進人心裏,不痛卻慟,將整顆心牢牢裹挾著。
“一生~”,蘭舟神色哀傷,眼神裏難掩苦澀,她這一生不知能否渡過二十八歲。“一生變數太大了。君生我未生,先生怕是早就有妻有子,還不如留住師徒之意、知己之情。”
“阿舟,我不想瞞你,我年少之時因種種原因,不得不納了些人,有子有女。”
蘭舟嘴角勾起一抹苦澀。
“但你若是願意,望娶你為妻,餘生隻有你一人,不會再碰其他女子,如為卻此誓……”
“等等,不要說了!”,蘭舟連忙阻止,“不過是短短時日,真的不需要如此。”,太荒誕太荒誕了…她驚於自己心動驚於自己想相信。
宗即明雖然有些失落,可是想起江望舒的話,與其慢慢拉扯讓對方明白自己的心意,還不如直接點明,讓她心裏從那一刻開始將自己視為男人。先禮後兵,不管如何,她能喜歡自己最好,不能的話也隻能留在自己身邊。
“三個月…蘭舟…你給我三個月時間,若是你還是對我沒什麼意思的話,我不會在追著你不放。”,到時候…你不答應,就直接娶了你,再徐徐圖之。
江望舒十八歲和陳靈成婚,一年之後才圓房。江望舒有句話說得好,看著心愛之人,飯都能多吃幾口。
“民間有一說法,蜻蜓會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和福氣。”,宗即明端得一副泰山崩於前而神色不便,可捧著蜻蜓的右手卻是直直挺挺,頗有種你不拿走就一直保持的氣勢。
傻子…先生哪裏是先生。蘭舟眸光被水霧攏聚,三十多歲的人,又不是什麼黃毛小兒,明明如同青山難以攀爬,為什麼非要落為草原。
明嶽揪著心遠遠看著,要他說,直接賜婚,何必這樣學著凡夫俗子那般討姑娘關心。
他們倆就這麼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