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菩薩心腸,是老奴行為有錯,甘願受罰,怎能因大小姐心慈而知錯不認。”
“看來這靈安寺的確靈氣充裕,可真真是緩解了錢嬤嬤水土不服的毛病。”
錢嬤嬤極盡低姿態,恭敬道:“大小姐說的是…”
蘭舟掃視了其餘的人,殺雞儆猴,這幫人不過都是以錢嬤嬤為首。
“錢嬤嬤,我來到宥陽城以後,大半時間待在這靈安寺,也算是在佛前座下清修,已然習慣清靜安寧,錢嬤嬤,你可願成全?”
眉目如畫如秋水含情,帶著與世無爭歲月靜好的笑容,可偏偏是這樣的她,蒙著一層一層的薄霧,看不透。
錢嬤嬤吃了大虧,哪裏還敢說什麼隻得小心翼翼回道:“大小姐您是主子,您要老奴做什麼便做什麼,成全二字,老奴不敢擔。”
蘭舟也不想因為未來可能發生得事情就提前斬草除根,隻當大夢一場大癡一回,既然她都能改變自己原有的軌跡,隻要在如今這條線上彼此相安,她也不想過多費心費神。
蘭舟給錢嬤嬤遞了個台階,道:“錢嬤嬤果真是個好的,想來剛剛的言行無狀應該是舟車勞頓水土不服導致的。”
輕飄飄一句話,讓錢嬤嬤隻覺得後背發涼,一個候府老奴敢言行無狀,不死也難活,“謝大小姐體恤,大小姐寬厚仁慈,聰慧無雙。”,錢嬤嬤連忙說。
“嗬嗬…就喜歡錢嬤嬤這般通透善於變通之人,等我回府之後會與母親要了你的身契,聽說錢嬤嬤的孫子林飛忠聰明伶俐,若是得了機會,便尋人上府衙給你孫子飛忠消了奴籍,日後努力些,或許也能得個好的前程。嬤嬤你說對不對?”
錢嬤嬤心情可謂是大起大落,心裏升起對大小姐的敬畏,沒想到這大小姐雖遠在宥陽城,可是卻知曉她有一個孫子,還知道她叫飛忠,便是夫人都不知道,這絕不是什麼居於深閨的普通小姐能做到的。錢嬤嬤再無半分輕視,她深深一拜,“老奴日後定然盡心盡力照顧大小姐。”
像他們這些世家奴仆,多是簽了死契家生子,哪裏敢去想別的,鮮少有人主家願意花一大筆錢交由府衙幫奴才消除奴籍。雖然自己現在還疼著,可是錢嬤嬤卻對大小姐的話信了幾分。
“嗯…我習慣了馬嬤嬤和流朱她們的照顧,錢嬤嬤以後有什麼盡可與她們商議。”
“老奴遵命,日後定與馬嬤嬤和幾位姑娘多多請教如何照護姑娘。”
“嗯,錢嬤嬤且先起身。”
蘭舟又借著對上京的好奇與錢嬤嬤聊了約莫半柱香,綿綿軟軟幾句話,讓她們都跪在地上,俯首帖耳靜聽,心裏是半點不敬都不敢有。
“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回府吧!”
眾人鬆了口氣,丹朱得意洋洋的站在蘭舟旁邊,趁機摸了一把小姐滑溜溜軟乎乎的手。
蘭舟:“……”
流朱:“……”,她看不見…看不見……
蘭舟緩緩走下山,拒絕了坐著抬椅,後麵跟著錢嬤嬤等人抬著幾個箱子,多是些經書卷軸。本想回去以後遣人來抬,這下子倒好,這麼多婆子送上門。
陽光正好,一如靈安山,在流年中已然見證著這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