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敲響。
風生打開門,原以為會看到兩張臉,實際隻有一張,那就是薑蕪的。
他眉梢一喜,定定的看著薑蕪。
“阿枝。”他開口,語氣是溫柔的。
若不是薑蕪足夠了解他,都得被他這副樣子騙了去。
“風生。”薑蕪開門見山道:“這些事都是你惹出來的?”
風生雙手還扶在門框上,歪著頭看不出情緒。
“是,也不是。”風生把一隻手抬起來,讓出一點位置,“我們進屋聊。”
薑蕪眉頭微皺,拒絕:“不必了。”
風生嘴角輕揚,不知是在笑什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問。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薑蕪道。
風生聞言笑意更甚,他幾乎半個身子都倚在門框上,然後說:“難得阿枝還記得我的事。”
心中卻反駁道:早就不一樣了。
薑蕪不再與他繼續這個話題,又是冷淡的看著他說:“你好自為之。”
風生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固,隨後他眼底幾乎被偏執占滿,看著薑蕪冷淡的模樣,心中的欲望更甚。
他站直身子,往前靠,想要離薑蕪更近一些,不料薑蕪發現他的意圖,眨眼間就已經轉身離開,風生抬手想抓住她的手臂,不曾想隻有柔軟的發絲從他的指縫中穿過,望著薑蕪的背影,他將空中的手收回,抵在鼻頭下,仔細的嗅了嗅。
嘴角微揚。
後半夜,薑蕪沒了睡意。
她站在窗邊,回想起她和風生的點點滴滴,那些事在她的腦子裏不斷回放。
她初見風生時,是在一個無風無月的夜晚。
風生躺在草叢裏,像一具屍體。
薑蕪被他絆倒,摔了狠狠一跤,她疑惑的爬起身子,蹲在他身邊,就著微弱的光仔細的看著。
半晌,她得出一個結論——哦!原來是人,還是個半死不活的人。
她並沒有心思顧及他,看了一會覺得無趣便站起身準備走。
不料破爛的裙擺被一隻手緊緊拽住。
薑蕪低頭看去。
這人已經醒了,可能是本能的反應讓他想要抓住些什麼,於是他抓住了薑蕪的裙擺。
他費力的睜開眼,又費力的吐出一句話:“救救我。”
若不是夜晚太過寂靜,薑蕪幾乎要聽不見他的聲音。
樹上一隻鳥兒振翅飛起來,有些突然,他說完話時樹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薑蕪差點被嚇到,靜了好一會兒,薑蕪又蹲下身,說:“酬勞呢?”
風生看不清她的臉,卻能聽清她的聲音,像清澈無波的水響在他耳邊。
他暫時忘記了疼痛。
若換做以前,風生會說,“我給你許多銀子,靈器和法寶。”
可是現在,他盯著眼前這位少女,隻能許下那虛無縹緲的承諾:“酬勞我之後會慢慢給你。”
薑蕪哦了一聲。
救不救是個問題。
薑蕪在心裏仔細的琢磨著,分析著利弊。
又靜了會,薑蕪問:“你叫什麼名字?”
風生不知道這與救他這事有什麼關係,可依然回答道:“我叫風生,風聲鶴唳的風,生生不息的生。”
真是個怪名字。
薑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