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星河中，傳來一道男性慵懶的低語。
“喂？小天啊，是我，這次就麻煩你啦！
誒誒，我知道我知道，能者多勞嘛~”
男人的麵相頗為友善，銀白色花紋的鋼筆在他指間打轉。
正說著，他輕笑一聲。
“哦，差不多到時間了，回聊哈~”
————
【我叫王辰明，今天我死了。
大學畢業查出腦癌。
一是家裏無力繼續支付費用。
二來那時醫療水平有限。
終於我說服了家裏人，沒有在病床上度過餘生，而是隨心所欲，到大漠種樹。
本來想簽器官捐獻，可惜癌細胞擴散，我又去問哪些科研機構需要癌變器官樣本。
我最後死於器官衰竭引起的全身性感染。
哈，是挺痛的。
不對，扯遠了。】
“你誰啊？！”
“我？”
眼前男人的聲線沒有起伏，隻是回道：
“你可以叫我AAaa0002。”
“這是某種笑話嗎？”我後退一步。
如果是，那這一定是鴻鈞老祖級別的笑話。
頭頂的星際塵埃觸手可及，木星大小的行星以難以計算的速度襲來。
我被重力和大氣層裹挾，身體在摩擦中升溫、紅熱，卻沒有一點不適。
“你死了。”
對麵的男人隨口說著，將我從思考中拉出，我脫口問道：
“你是神明？”
他的神色終於起了變化，流露出些許人性的殘餘。
“神？我並不是，不需要是。
你是自我的主宰，自己的神。”
我還想追問些什麼，隻見他不知從哪摸出一個轉盤，上麵羅列著一圈頗為熟悉的字眼。
《遊戲王》、《狂飆》、《暗黑地牢》等等。
看到這裏我終於明白，悲哀、憤怒和迷茫隻臉上停留一瞬。
我恢複冷靜，字詞從牙縫間擠出。
“穿越流小說？”
“是。”
“網文？”
“嗯。”
“……你是作者？”
“不，但作者被我揍過。”
而後是長達兩分鍾的沉默，我的拳頭握緊又鬆開，一切話語彙成幾個簡短的問題。
“我存在著嗎？”
“我思故我在。”
“上帝在何處？”
“造物主已死。”
花了些時間將答案消化，至少對方不會騙自己——他不屑於這麼做。
我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是否擁有拒絕成為主角的權力？”
男人露出笑容，隻是眼中顯露出一股漠然，仿佛知曉我的想法。
“有，你要行使這份權力嗎？”
我陷入沉思，最後輕歎一聲。
“轉吧，轉到哪就去哪。”
話音剛落，轉盤自主轉動，像是為我的未來擲出一枚骰子。
指針劃過艾澤拉斯，劃過神聖泰拉。
最後的結果是——
“自我淩駕於一切之上。”
沒頭沒腦的一句。
啪——
男人話音一落，指針尚未停轉，便隨手將我扔進蟲洞之中。
他眺望無盡虛空，拇指彈起一枚硬幣，清脆的金屬聲在空間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