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清冷月光下,四人對立,街道寂靜無聲。
寧染聽到赫連白的那番話後,心中略沉了沉。
太子和蕭崇文有過節?
雖說太子和蕭崇文看起來毫無共通之處,可畢竟蕭崇文是蕭家人,蕭家又向來與皇家有密不可分的聯係,若說二人是故交倒過了,但若說見過幾麵,那還是有可能的。
可蕭崇文做人進退有度,怎麼會得罪太子?得罪太子還好好地活著,是赫連白太仁慈?
想起赫連白陰鷙的模樣,寧染立馬否決了這個想法。
蕭崇文淡淡:“蕭某還有事,先告退了。”
三王爺笑著搖搖扇子,開口揶揄:“太子爺這話未免太讓人下不來台,我觀這位公子清雅,又是寧姑娘的朋友,想來不是什麼無禮之輩。”
蕭崇文眼神微變了變,赫連白將他的模樣看在眼裏,掀起嘴唇嘲諷一笑:“這位便是寧姑娘?近來京中寧姑娘風頭正盛,我一直有心結識,不想三哥竟......捷足先登了。”
赫連白玩味笑著,有意停頓了一下,令人浮想聯翩。
寧染臉色一僵。
赫連白一直想將她送到三王爺眼前,今天這番舉動,就像故意起哄的初中生暗戳戳撮合曖昧的同學,隻求鬧得越亂越好。
可現下這種情況完全不合適啊!
她正欲開口反駁,卻聽得蕭崇文清冷的聲線:“太子爺如此形容一個女子,不妥吧。”
“蕭兄這是又有高見了?”赫連白笑著,眼神卻黑沉得可怕:“本太子洗耳恭聽。”
這威脅的話語落在任何人耳朵裏都要哆嗦一下,求饒說自己失言,更何況太子這番話字麵上看並無不妥,隻是語氣著實欠佳。
蕭崇文卻迎著那滲人的目光,眉目緊皺,字句鏗鏘:“我大涼自開朝以來,便不屑效仿舊朝以男子為尊,體現在朝政之中,便是男女皆可入朝為官,體現在民生之中,便是男女無有不同,眾人皆平等。此種態度,是禮法的先進之處,可太子爺身在其位,卻對陌生女子口出輕薄之言,不知尚太傅的教誨,太子可還記得?”
赫連白的臉唰地黑了。
寧染不大懂古代的規矩,但她真的很想問一句,古代人都這麼寬容的嗎?這種話要是她說給自己老板聽,估摸著老板都要氣得一腳給她踢到西半球。更何況這可是太子,未來的一國之君,當麵被人罵不懂道理,蕭崇文你這麼勇的嗎?
她在心裏默默鼓掌,又為蕭崇文點了一根蠟。
雖說她也有一瞬間的擔心,但蕭崇文好歹是蕭家人,她覺得問題應該不大。
這不還有三王爺嘛。
三王爺也罕見地笑不出來了,汗顏道:“今夜不是坐而論道的時候,四弟還在等著我們,太子不如......”
“蕭崇文。”赫連白盯著蕭崇文,一身的氣場外泄:“上一次的教訓,看來還不夠,那這次......”
他眼珠偏向寧染那側:“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