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我教不了。”柳夫子歎氣道。
安尋瞪大雙眼,這距離他把白辭送過去才不過三個時辰,發生什麼事讓柳夫子氣性如此大。
“這是為何?”
柳夫子憤恨道:“這個孩子不敬師長、偷奸耍滑實在朽木不可雕也,還請安公子另尋高明。”
安尋眉頭微挑,我每天好吃好喝供著你,給足你麵子,就是讓你關鍵時刻跑路的,想得怪美的。
安尋冷冷道:“傳道授業解惑不正是你們這些夫子的活,他們都是孤兒,沒有父母教導,性子難免孤僻,但你為人夫子,不能遇到困難就撩擔子不幹。”
柳夫子袖子一拂,傲氣地抬起下巴,用鼻孔對著安尋道:“我堂堂秀才,不是任何阿貓阿狗都能當我學生的。”
這些天安府的禮節造就了柳夫子的底氣,別人給他點好顏色,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大人物。
安尋心中一陣無語,耐著性子道:“白辭哪裏不如柳夫子的意。”
柳夫子皺著眉頭,似乎很不滿安尋的愚笨,商賈之家出身的人,連話也聽不明白嗎?
安尋解釋道:“白辭是我帶回來的孩子,他不敬師長、偷奸耍滑,也不是柳夫子上下嘴唇一碰就認定的。進了安府的門就是我安府的人,還請柳夫子明確告訴我白辭哪裏朽木不可雕也。”
白辭語氣不慌不忙卻又有咄咄逼人的氣質。
柳夫子被他問得心中一陣惱火,讀書人的事,這個商賈懂什麼。
安尋安靜地看著他。
柳夫子恨恨道:“今日白辭一來就對著雲忻大打出手,實在……”
柳夫子氣得滿臉通紅,顫抖著手指道:“實在粗鄙至極,這樣的學生我教不了。”
安尋心中了然,這個叫雲忻的孩子是柳夫子的得意門生,對他好得可謂情同父子,喜歡的學生被新來的野小子給打了,能不生氣。
安尋道:“小孩子家打打鬧鬧很正常,柳夫子你就別大驚小怪了。”
柳夫子氣得破口大罵,說君子豈能動手,再到安尋不把這些孩子的命當回事,發生這麼大的事都要一笑了之雲雲。
安尋再好的脾氣也被他說得黑了臉,沉聲道:“把白辭和雲忻叫過來。”
柳夫子臉色有點難看道:“雲忻還要複習功課……”
安尋話沒等他說完就道:“那可不行,安尋也不能一個人打起來,別管打架的理由,先抓起來總沒錯,為人師表也不能太偏心。”
安尋暗搓搓地內涵了柳夫子一句,可惜柳夫子聽不明白,還十分生氣道:“雲忻是狀元之才,安公子就不怕他因為小事誤了前程。”
安尋毫不在意道:“要是因為這種小事誤前程,那說明雲忻前程就是那,談不上誤不誤。”
柳夫子氣得咬牙,他的雲忻是一定能高中的。
不一會兒,奴才把兩人帶到,安尋瞧去,好家夥,兩人下手都狠,臉上鼻青臉腫的都成豬頭了。
不同的是雲忻明顯換過衣裳了,一襲黑色錦衣,看到白辭時挑釁一笑,像是注定知道這是為他主持公道。
白辭看上去就狼狽多了,身上的衣服被扯成碎布條,安尋給他的裘衣也不見蹤跡,衣著單薄地在寒風中顫栗,看到安尋時那小眼神堪比怨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