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薄暮冥就像是沒聽到一般,死寂的大門再也沒有一絲縫隙。
薄領蚺看到這一幕不怒反笑,似是癲狂的大笑了起來,他沒想到自己精心培養了那麼久的兒子竟是這般冷血,連一條活路都不給他。
明明薄暮冥隻要隨便動動手就能輕易的救下自己,隻要他保護還怕什麼路易斯嗎?什麼忠君愛國,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他的兒子隻在乎自己,哪裏有什麼忠孝仁義。
“哈哈哈哈……”
眼看薄領蚺似是要發瘋了起來,旁邊的侍衛開始對薄領蚺出手。
而薄領蚺已經心如死灰,眼神空洞的仿佛沒了靈魂,沒有了爵位對他而言比死還難受,身體的疼痛也不能打動他木訥的心。
侍衛重重地對倒在地上的薄領蚺拳打腳踢,鄙夷的看著他,謾罵侮辱聲不絕於耳:
“竟然罵偉大的戰神大人!要不是大人吩咐不殺你,我非要打死你不可,你趕緊給我滾!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不然見一次我就打一次!
嗬嗬,你個乞丐還想要大人幫你,能讓你見一麵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眼看頭破血流的薄領蚺像是沒聽見一般,侍衛也失去了耐心,隨即將薄領蚺拖離開堡壘之外,看著昔日高高在上的伯爵大人竟然就這樣被人棄如敝履,侍衛的嘴角掛了一抹冷笑,隨即朝著薄領蚺吐了一塊唾沫便轉身離開。
然而,薄領蚺已經沒了往日的傲氣,疲憊饑餓感侵蝕的他再也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他不知道自己不遠千裏,東躲西藏的來到這裏有什麼意義,一想到以後的日子他就沒有活下去的勇氣,蜷縮著滿是傷痕的身體倒在雪地上一動不動。
他的眼中毫無波瀾,沉重的打擊將他的理智徹底擊碎,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者說現在的他也隻是表麵看起來還有生命。
一夜過後,天色微亮,陽光透過雲朵灑在了薄領蚺的身體上,隻是再灼熱的溫度也溫暖不到那具已經冰冷的屍體。
剛過正午,一個人影印在了薄領蚺的屍體上,他穿著破爛的衣服,頭發幹燥粗糙,胡子拉碴臉上布滿可怖的疤痕,看起來十分的恐怖且肮髒。
若是忽略臉上的疤痕,他竟與地上的薄領蚺有幾分相像。
“父親……”
薄暮安神色複雜的輕輕呢喃了一聲,他對薄領蚺是有怨氣的,從小到大他的眼裏隻有大哥,無論自己有多努力,多無辜他始終都站在薄暮冥的身邊,再加上清清的事……
可同樣他也渴望著父愛,沒有誰願意一直被忽略。
可是他的父親即使到死都沒想過薄暮安,沒想過去讓薄暮安幫忙。
但這些思緒轉瞬即逝,原本複雜落寞的神情一晃而過,隨之便被冷漠無情取代。
薄暮安邁過薄領蚺的屍體,朝著堡壘的方向走去,他今天是來和薄暮冥決一死戰的。
而在兩個月前的中午,薄暮安還是那副頹廢的模樣,他晃晃悠悠的從雪地中坐起,心中悲痛萬分,一想到洛清清死了他的心就開始痛苦的哀嚎。
有一瞬間他甚至想要就這麼死去,如果用死去贖罪,這樣清清會不會原諒他,可是他知道不可能,清清永遠也不會再原諒他了,清清再也不想看見他,清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