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九寒天，雲層翻湧厚重，巴掌大的鵝毛雪傾落，似是捅破了天。
“咯吱，咯吱……。”
一個身著素布麻衣的小女孩，脖子上栓著胳膊粗的鎖鏈，被幾個壯碩的男人牽著，丁零當啷，踉蹌的走在雪地裏。
連一雙草履都沒有的小腳，被凍得通紅，襤褸破碎的花布棉襖上，冒出幾撮棉花，上麵還混著暗紅色的血痂。
她哆嗦著咬緊牙，壯著膽子結結巴巴問了一句。
“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去哪裏？”
“啪！”
黑色的皮鞭抽在她身上，破爛的花棉襖上又添了一道新傷。
“問什麼問！還不快走。”
拿鞭子的男人臉上有條傷疤，像極了一條千足蟲，從右眼角爬到了左腮，麵目猙獰。
小女孩慌忙低下頭，強忍著疼痛和害怕，憋住了哭聲。
走在她前麵的男人猛拽了一下手裏的鐵鏈，鎖鏈嘩啦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的身體也跟著踉蹌，險些跌倒，慌忙縮緊了脖子，偷偷抬頭看了一眼，又快速低下頭，生怕被發現，砍了她的腦袋。
之前被綁著的還有個小男孩，歲數同她相仿，趁幾個壯漢不注意就要逃，還沒跑出幾步就被逮了回來。
手起刀落，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就滾到了她腳下，噴灑在雪地裏的血水，冒著森森白氣。
之後又當著她的麵，扒了皮，開腸破肚挖了娃蛋兒的一根肋骨，幾個壯漢捧著那根肋骨，一個個喜笑顏開，好似得了什麼寶貝。
當時她嚇得的心突突直跳，大氣不敢喘，寒氣從尾椎骨一路爬到了頭頂，雞皮疙瘩爬滿全身，腿肚子跟著打轉抽筋。
雪下的大，山風呼嘯，上山的路早已被皚皚雪覆蓋。
踏著雪她不知道自己被拖去哪裏？
也忘記走了多久？
隻覺得兩隻腳發麻已經快要沒知覺了。
一行人停下了腳步，一個壯漢急匆匆的跑來，衝著臉上有刀疤男人喊了句。
“巴依那老頭跟上來了。”
壯漢的聲音不低，小女孩聽到了，急忙回頭。
風雪中一個佝僂的身影，拄著拐杖，一瘸一拐。
雙眼頓時紅了，緊接著觳觫著身體喊：“爺爺！……。”
“啪！”
又一鞭子，劇烈的疼痛讓她的五官扭曲，身子弓起，像一隻煮熟的蝦子。
抽完鞭子，巴依回頭看去，眉頭皺起，旋即破口大罵道：“這個賤民，怎麼還沒死。”
話罷拔出腰間佩刀，憑空揮出一刀，刀刃強勁揚起一股颶風，卷起殘雪，向老人的殘軀襲去。
頃刻間！颶風肆虐，老人單薄的身體在狂風中被擊飛，落在雪中，濺起不少雪花。
看著老人橫飛出去的身影，巴依輕蔑一笑。
“不知死活的賤東西！”
小姑娘忍著痛，身體僵住，開始劇烈顫抖，眼中兩行淚落下，咬著牙嘶吼。
“爺爺！”
她奮力咬牙向前撲騰，拉扯著脖頸間的鎖鏈嘩嘩作響，直到筋疲力盡。
噗通一聲！趴倒在雪裏，嗚嗚咽咽。
“難道隻是因為窮？難道窮就該死嗎？”
小姑娘握緊拳頭，奮力捶打著雪地。
“啪！”
鞭子又抽在她的後背，皮開肉綻，血水橫飛，巴依凶狠的盯著她怒吼：“你個死崽子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