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還沒有死去?
真木在意識沒入無盡深淵前這樣思考著。
然後,像是奇跡發生一樣的。
他發現自己的意識,或者說是靈魂,變得像湖水那樣澄澈。
「這麼簡單的就倒下了嗎?」
說話的人是別西卜。
「你還有…很多事要做的吧?所以——」
「醒過來,下不為例。」
靜靜躺在遠處的體溫逐漸流失的真木的屍體其腹部的窟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你的力量可不止這種程度,更多,更多地向我索取吧。」
「——吾主。」
還是別西卜的聲音。
——下一個瞬間,黑紅色交織的光柱把真木的屍體徹底吞沒。
「是啊,我還不能…」
「那家夥還沒有死,我怎麼能先他們一步…」
「…謝謝」
真木邊喃喃自語著邊從地麵上爬了起來,卻發現四肢極為僵硬無法進行行動。
「嘁,還不行嗎?」
……
「迦爾納…」
「禦主…謝謝。」
「無所謂了。」
「現在,現在開始——」
「我,我啊——」
阿周那突然毫無征兆地歇斯底裏起來。
像是被奪去了什麼似的,像是被告知童話是虛假之物的孩童那般——
歇斯底裏。
——迦爾納應該由我來殺死。
——讓我來殺死…
「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瘋子那般毫無征兆地狂笑起來,身體向後彎折到令人感到生理不適的程度。
「異樣感。」
「哪裏來的異樣感…」
「這冰冷得像是這顆星球兩極的上所吹拂的狂風的視線是什麼?」
「我是英雄,我是英雄才對…」
盡管阿周那已經最大程度地壓製自己的情緒,但身體還是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太陽啊…為什麼我會感到寒冷呢?
阿周那這樣思考著,架起了弓瞄向了正處於交戰之中的迦爾納和衝田總司。
察覺到異樣的藤丸立香把視線投向魔力不停外溢著的阿周那。
「阿周那,等一下,阿周那,你要做什麼?」
痛苦化作千萬根針無時不刻地紮著阿周那搏動的心髒。
「太陽啊,回答我。」
「我,是英雄嗎?」
阿周那並沒有理會藤丸立香,而是自顧自地喃喃低語。
阿周那先是指尖冒出深藍的火星子,然後火星子彙聚成為旺盛燃燒的拳頭大的火球,火球懸停在早早架起的弓的弦旁。
盡管阿周那早在問出問題的那一刻心底已有了答案。
以至於為何還是將問題說出口了,這種事隻有他自己才清楚。
隻見剛剛拳頭大的火球先是膨脹成西瓜大小而後又被壓縮成為約莫一個指頭的大小。
「熄滅吧,太陽。」
「死吧,吾之宿敵——」
被壓縮到極致的火球穿透了回憶,燃盡了阿周那的靈基。
但換來了就連神明也無法察覺到的隱蔽性與能夠殺死神明的破壞性。
「同樣的,我也是。」
「我早就該去死了。」
「別了,禦主。」
這一擊,甚至超越了由他的傳說所化的寶具完全解放。
激戰之中的神明被這一擊切實的命中。
先是刺眼的漫天藍光在迦爾納的背部釋放出來,緊接著的是短暫的死寂,最後燃盡一切般氣勢的灼熱毒焰以迦爾納的背部中心為原點爆發出來直逼迦爾納的那顆與聖杯以及其禦主相融合的心髒。
「有破綻——」
神明還沒弄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衝田總司抓住了神明這一瞬間的愣神發動了攻擊。
衝田總司手中的利刃貫穿了迦爾納的腹部。
燃燒著的黑色血液從迦爾納的傷口處噴湧而出。
但僅僅是這樣是無法殺死已然成為神明的迦爾納的。
「嘖……」
衝田總司正欲把劍拔出再給予迦爾納致命一擊前,迦爾納抓住了衝田總司的劍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