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城,坐落於絡河下遊衝積平原的不知名小城市,這裏沒有大城市的燈紅酒綠、車水馬龍,有的是朝看日出暮看雲的恬淡生活。
順著絡河往上溯源,玉壺山赫然屹立,這是堰城旅遊業的半壁江山。這裏有奇鬆怪柏、有碧岩黃石,亦有雕梁畫棟、碧瓦朱簷,為何?山中有一傳承悠久的門派——江寧門。
順著登山台階一路向山頂走去,在山頂廣場的右前方樹立著一張顯眼的黃色告示牌,上書“遊客禁入”四個帶著警告意味的大字。無視這張告示牌,順著台階徑直走下去,道路兩旁的林木生長愈漸狂野,高處枝繁葉茂,低處卻是不毛之地,仔細一瞧,樹幹處還有很多劈砍的痕跡。
穿過這片樹林,遙遙聽見頗有氣力的叫喝聲,再前進一段路,可見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青磚碧瓦漆白牆,飛簷鬥拱雲如意。門扉上方掛住一門牌,上邊龍飛鳳舞四個大字“演武堂”。
推開大門,麵前立著一影壁,影壁之後的庭院,可見六個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年輕人站著統一的樁法。六人不僅姿勢一致,連神態也一致——一樣的痛苦。
六人均是江寧門這一代為數不多的弟子,按照著入門先後排序,分別是劉邵程、荊暨、李廉、張烈、鍾仟還有袁倩雯。
在他們之間,一名身穿白色漸變天青寬鬆練功服,手裏攥著一根光滑的木條的年輕人悠然地遊走。此人正是江寧門這一代的大弟子,鍾佰,沾了入門最早的光,六人都得稱他一聲大師兄。
這位大師兄此時得意洋洋,炫耀似的擺弄著手中的教棒。“再堅持一下,還有兩分鍾就結束了,”鍾佰敲了敲四師弟李廉那偷偷抬起的大腿,“小四你不要偷懶呐,快彎下去。”
李廉咬著牙,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為自己辯解道:“不是我想偷懶啊,可我是直的,不能彎”
鍾佰敲敲他的頭:“你小子,屁話真多!”
時間悄悄流逝,漫長的如同兩個世紀的兩分鍾終於過去,鍾佰一聲令下,師弟師妹們紛紛坐倒在地,揉搓自己酸脹的肌肉。鍾佰笑嘻嘻地打量他們痛苦的表情,那副賤兮兮的模樣讓人恨不得揍一頓。
鍾佰裝模做樣地伸展筋骨,笑道:“你們好好放鬆放鬆啊,我進去午休一下。嗬——啊,真困呐……”
疲憊不堪的六人斜眼看他,各自對著鍾佰的背影啐一口。
……
“怪物啊!”
“師弟小心……”
“快去叫大師兄……”
鍾佰正躺在椅子上打盹,恍惚間,他仿佛聽見師弟妹們的叫喊聲。
“啪啪啪——啪啪啪——”
接著,激烈的拍門聲把他從夢中驚醒。“行了行了,別拍了,我這就過來,”鍾佰慵懶地伸展一下筋骨,嘴裏嘟囔個不停:“真是的,都多大人了還這麼毛毛躁躁。”
鍾佰剛走到門前,一隻碩大的、漆黑的、布滿鱗片的可怕拳頭突然擊穿了木門。他來不及做思考,本能地側頭,險之又險躲過這一拳。
“師兄快跑!”
門外傳來這樣的一聲呼喊,緊接著一道黝黑的身影撞碎木門衝了進來,鍾佰躲閃不及被撞了個滿懷。恐怖的衝擊力把鍾佰從房間的這頭撞到了另一頭,使他狠狠地撞在牆壁上又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