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一走,見顧明軒仍然坐在地上似乎在想什麼,甄殊佟急忙上前攙住顧明軒,“殿下,您沒事吧,嘶......\"她現在已經能很好地適應自己太子侍從的身份了,見自己的主子受辱,自然要上前表達關心,自己忠心護主的人設才能不崩嘛。

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想的很好,能力卻不行,她剛一攙上顧明軒就扯動了自己剛剛為顧明軒擋的那一刀,疼得齜牙咧嘴。

顧明軒這才發現甄殊佟右肩還有道大口子還在汩汩流血,臉色一變趕緊將甄殊佟帶上馬車,命人送傷藥到馬車上。

這裏缺醫少藥,又寄人籬下,一旦傷口沒處理好,化了癰可不是開玩笑的。坎塗族民風彪悍,連他這個質子都不放在眼裏,何況一個小小侍從的性命。

這使團內都是大老爺們,這上藥自然是顧明軒親曆親為,撕開傷口處的衣服,條件有限,兩人也無法顧及那些男女大防,隻見那處傷口雖不算嚴重,可在女孩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卻顯得那麼礙眼。

顧明軒眼裏閃過一絲心疼,“佟佟,是我沒保護好你,此去圖布危險重重,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做這樣危險的事。”

\"太子哥哥放心,今天是意外,我可是將門虎女,以後我一定會倍加小心的。\"甄殊佟卻並不在意的樣子,聽她這話的意思顯然就是 我知道錯了,這次就是運氣不好,我下次還敢......

顧明軒頗為無奈,甄殊佟看著乖巧,實則執拗任性得很,嘴上答應地好好地,實際怎麼做就是另一回事了,如若不然也不能做出這種混進太子侍從馬車跟到坎塗族地事情了。

雖說如此想著,心裏卻不可避免湧起一股暖流,即便殊佟還小,不明白前路有多麼艱險,但不管不顧地跟著他,還為救他不惜性命,這片赤子之心他決不辜負......

“太子哥哥,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人啊?”甄殊佟問倒,顧明軒眉頭微蹙,心裏有個模糊的猜測,自己來坎塗族為質,左右是要受坎塗族鉗製的,既沒有威脅也沒有宿怨,坎塗族沒必要在這個時機對他動手。

隻怕隻有萊慶國的人才會如此急不可耐想要除掉他,一出國境便要動手,“此人必與陷害我母族的人有關,你不必擔心,我遲早會料理他們”顧明軒語氣雖平靜,眼神卻狠厲地嚇人,那雙眸子裏仿佛醞釀著滔天的風暴。

甄殊佟被這眼神嚇得一抖,她還是第一次見顧明軒露出這種神色。

說到底,她與顧明軒無論前世還是今生,相識也僅有短短數月,這數月裏,甄殊佟印象裏顧明軒一直是風光霽月,溫文爾雅的翩翩佳公子,沒想到還有這樣殺伐果斷的一麵。

甄殊佟這才通過前世的零散記憶突然回想起,這位一國太子是如何一步步淪為質子的,先是戰爭動亂中,太子母族李氏一族以通敵叛國之罪被株連九族,顧明軒的母親李皇後也不明不白地死在宮中,對外隻稱是承受不了父兄叛國的打擊病逝的。

隻是真相究竟如何,怕隻有上麵少數的幾個人知道。在母族失勢的同時,宮中慧妃徐氏獲寵,本來慧妃僅有一女,且多年未有孕信,卻在去年忽然懷孕,不久後產下一子,皇帝老來得子,喜不自勝。

小皇子一出生便封為榮王,太子顧明軒自此更是被這位父皇徹底忽視,因此,在坎塗族提出要以太子為質時,皇帝顧徵並未多想便答應了。

出發前,顧徵抱著剛剛滿月的小兒子,滿眼溫柔,卻對顧明軒說“你已經長大了,應該學會為國分憂了,你的犧牲,萊慶國百姓都會記得,你永遠是我最勇敢的兒子。”

顧明軒冷眼看著這幅父慈子孝的畫麵,聽著顧徵虛偽的話語,他知道自己是被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