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嶺,古寺破廟,一道人影閃過,懷中還抱著一個不知是什麼的包裹。
抱著包裹的中年男子,一不留神就被腳下的樹杈絆倒,包裹飛了出去,瞬間就傳來嘹亮的哭聲,驚動了在樹梢上小憩的烏鴉。
烏鴉繞梁,嘶啞的叫聲,更是難聽,尤其是在這詭謐的夜晚中,叫人瘮得慌。
中年男子趕忙爬了起來,重新抱著包裹往破廟中走去,邊跑邊祈禱,“冤有頭債有主,我就是一下人,到時候要找你就找老爺老夫人。”
孩子是剛出生不久,身上還帶著血氣,就被帶到這荒郊野嶺給丟掉的。
那個丟孩子的下人,可能心裏不安,所以才將懷中的孩子帶到了這破廟中,乞求這廟裏的佛祖超度著孩子。
下人將孩子放在了一塊較為平整的木板上,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跑掉了。
本就快入冬了,夜裏更是寒涼,孩子身上就裹了一層單薄的布料,本是響亮的哭聲在寒意的摧殘下越來越小,細弱蚊蟻,逐漸沒了生息。
一隻白狐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來,嘴裏麵還叼著一朵紅色的蓮花,似乎是聞到了食物了它湊近繈褓中的孩子,那孩子已經開始腐蝕了,血肉已經幹涸。
狐狸放下口中的紅蓮湊近孩子,剛準備美餐一頓。
那血蓮不知為何自己融進了孩子的身體,幹癟的身體逐漸恢複圓潤,新鮮的血液一點點充斥著全身。
孩子張了張沒有嘴,哭聲瞬間嘹亮了起來,這實在是刺耳,狐狸敏感,這聲音直接嚇的狐狸到處亂竄,跑沒了蹤跡。
偶爾也有人路過那個破廟,看見裏麵有個小孩,雖是可憐,但如今這世道不行,餓殍遍野,他們都自顧不暇,又怎麼能在多管一個孩子呢!
可又實在不忍,偶爾有人會將隨行的吃的,留下一點,這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萬千憂在那破廟中逐漸有了意識,本是一株血蓮,自然是不懂人類該如何生活的,她躲在破廟中觀察著那些過來的人。
逐漸明白了些什麼,在大一點,意識逐漸清明了,便走出破廟,扒下了破廟中的破簾子裹在身上做衣服。
她出了廟每走兩步都能看到骸骨,都是在亂世死掉的人,越走越遠,越走越心傷,這種感覺來自於深處,來自於她的血肉之中。
霓九霄晃了晃腦袋,怎麼突然想起了這些。
長君人湊近霓九霄,能看出她臉上的障目法,“為什麼要用障目法示人呢?”
“與你何幹?”霓九霄打掉長君人伸過來試圖解掉障目法的手,後退兩步,警覺的看著他。
長君人有些失落,看著那隻被打開的手,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自己養了那麼久的蓮花,到頭來也不要自己,最後他隻是留下一句,“不要多管閑事,護好自己就夠了。”
離開轉身的一瞬間,霓九霄能很明顯的感受到他的落寞,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師妹你沒事吧!”聶文君在下麵出於試探的喊了一句。
“沒事!”
霓九霄有些失魂,下意識的就回答了一句,剛說完眼睛陡然睜大,對上聶文君似笑非笑的眼眸,霓九霄的拳頭逐漸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