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淪，還是清醒，是身不由己，還有故意為之，享受亦或是痛苦。
山茶花開正甚，密密麻麻的花枝從窗外壓進，花枝一點一點打在水鏡石上，上麵漣漪起伏，水鏡石的畫麵在這拍打中，模糊不清，消失不見。
“是不是該修剪你了。”聶文君手托著花底，山茶花沾到的水跡，順著聶文君指縫重新滴回水鏡石中。
看著四散而開的漣漪，聶文君又將山茶花重新垂回水鏡中，“算了，正值花期，剪了可惜。”
在聶文君放手的一瞬間，山茶花整個脫落，掉在了水鏡石上，在上四散飄零。
聶文君抿唇輕笑了一下，笑的溫柔，眼眸深處卻是極盡涼薄的。
馮春語將衛程奶奶帶到了下京安家，他對奶奶撒了一個謊，他說衛程種花的技術受到了宮中娘娘的賞識，提拔他去了上林苑，皇城遙遠衛程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
馮春語將萬千憂準備好的藥遞給奶奶，“這是衛程特地給你拍的，治腿的，他叫你不用擔心他，以後他會寄很多有趣的東西給你。”
交代好一切，馮春語不做過多停留便離開了，秦喏水安靜的跟在馮春語身後。
“喂！我要走了。”秦喏水叫住馮春語，這幾天她想了好多，還是原計劃最好，先帶著叔叔伯伯去玩一圈，在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給他們養老。
“好走，不送。”馮春語頭都沒回的跟秦喏水再見。
秦諾書胸中憋了好大一口氣，這幾天她沒少受馮春語的氣，他動不動就冷嘲熱諷的，挨著他大少爺的身份，隻能憋著，現在都要走了，還憋個屁。
秦喏水加快了腳步，路過馮春語的時候，對著他腳用力一踩，心中鬱結總算舒展開了，她長舒了一口氣，爽——
“我靠！”馮春語捂著腳蹦躂著，“你有病吧！突然發神經。”
聽到馮春語罵自己，這能忍，不能忍，秦喏水又折了回去，對著馮春語另一隻腳就是一下。
“你！！！”兩腳鑽心的疼，馮春語咬牙切齒的看著秦喏水。
“哼！”秦喏水轉身，看都不看一眼馮春語，快步離開了，現在要將帝京的房子賣出去，然後帶著叔伯到處瘋玩。
秦家的兩個長輩看見秦喏水開開心心的跑回來，語重心長的問：“追到手了？”
“什麼追到手？”二叔再說什麼，自己怎麼聽不懂。
“你不是去追那個看著蠢蠢的那個小子了嗎？成了嗎？”
沒想到二叔他們居然以為自己在追馮春語那小子，秦喏水語調突然拔高，“成屁，誰追他啊！我不過是想多撈點，現在想想還是帶你們在四周遊玩比較重要。”
秦家長輩愣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
“走吧！走吧！你們快收拾收拾，把這個房子一售，我就帶你們去五湖四海，看各處風景。”
他們並沒有動，四叔拍上秦喏水的手，“囡囡啊！我和你二叔陪不了你多久，我們已經是半截入土的人，我們希望你能找個陪你的，照顧你的，能保護你的人。”
“四伯，你在說什麼啊！”秦喏水臉上的笑容僵住，為什麼要突然說這種話啊！
四伯歎了一口氣，他們也不想說這麼傷感的話，可是他們給離開了，他們不能在和囡囡一起了，囡囡一個人在世上沒人陪有多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