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一輛頗為豪華的馬車緊急停止。
“公子,前麵躺著一個人。”駕車的土兒大聲道。
簾子被一隻修長卻不柔弱的手掀開,裏麵露出兩個毛茸茸的頭來。
一位清麗的公子,一位清秀的女子。
“綠水,你去看看情況。”清麗的公子開口道。
“是,公子。”清秀的女子領了命便跳下車,去查看那人的情況。
綠水走近一看,此人麵色發青,骨瘦嶙峋,身後背著厚重的書箱。
她從懷中拿出銀針,給那人的穴位紮了幾針後,就見那人的手指微微一動,眼睛也緩緩睜開。
綠水又繼續給他蓋上披風,摸了摸他的額頭,十分滾燙,想必是惹了風寒又未及時進食,才導致身體支撐不住,暈倒在地。
倘若不是他們及時經過,這人怕是要凍死在這裏。
綠水收了針,回馬車旁簡略說明情況。
“想來也是進京趕考的書生,土兒你去把人扛上車,找最近的醫館給其救治。”馬車內的人微微歎氣道。
“好勒,公子!”土兒爽快的跳下車,一把扛起那衣衫單薄的人,將他放入馬車內。
馬車內很是暖和,而且空間也很大,躺一個人不是問題。
顧清塵往旁邊挪了挪,給此人讓出位置來,又將他的書箱放在一旁,給他披上披風。
“綠水,暖手爐拿著,辛苦你跟著土兒坐在外麵了。”顧清塵給綠水暖手爐道。
“多謝公子,也不剩多遠的路途,這暖手爐還是放馬車內吧,這位書生也好受些。”綠水道。
土兒撇撇嘴,他在外麵吹了這麼久的風,公子咋不心疼心疼他。
許是注意到了土兒的情緒,顧清塵也不再強求道:“嗯,那加快速度,去醫館救人。土兒,你一路辛苦,待會帶你去吃大餐。”
“好勒!公子,綠水姐,坐好,我們出發了!”土兒聽到可以吃好吃的,立馬又活躍起來,重重揮下鞭子,快馬驅車,留下一地灰塵。
顧清塵笑笑,放下簾子,看著眼前的還處在半昏迷的書生。
書生衣裳十分單薄,手指也被凍的十分僵硬,臉龐也因為風吹日曬十分的粗糙,但整體還是俊朗,令人賞心悅目。
顧清塵將暖手爐往那人身邊推了推。
想到了顧家,眼裏忍不住醞出淚花。
她本是京城顧家二房的嫡女顧傾城,結果家族被汙蔑叛國而滿門抄斬。
好在三叔顧長白因經商而與家中斷絕關係逃過一劫,也在混亂中救下她改名顧清塵,為他的養子。
顧長白雖然與家中不往來,但也絕不相信一世清明的老帝師會叛國。
沉寂數十年,這些年的日夜她常常夢到那個夜晚,母親為護著她和弟弟當場斬殺,祖母嬸嬸傷心欲絕卻仍然不失態度,隻道:“我百年顧家,絕不會叛國,願以死明誌!”可換來的是什麼?不過是來人的嘲諷,“本來就是要死的人,何來以死明誌?笑話!”話落,便是一刀刀落下,鮮血四濺……她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濁氣,不願再想從前。如今她終於回京,定要為顧家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