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高頭，暗日提著酒，躍至屋簷之上，坐到紅衣男子身邊，道：“我以為，你會和那個女人去白蘭國。”
赤月看他來了，毫不客氣的打開酒壇，嗅了一口，“她的心又不在我這，沒必要。”
“原來你知道，我一開始就勸過你，不值得。”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大抵也是一場人生經曆罷了。怎麼？百年不見，你還是孤身一人。”
暗日仰頭飲酒，道：“我和尊上一起，不是孤身一人。”
赤月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那你估計要失望了，從今往後，你就要變成打擾小夫妻恩愛的存在了。”
暗日欲哭無淚，淡淡道：“我會盡量遠離的。”
赤月看著他，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發絲，“別待在魔界了，來我這裏吧。”
“什麼時候？”
赤月眉頭一挑，“你問我？”頓了頓，又道：“等魔界有新的繼承人之後，你也能放鬆一下了，來找我一起生活。或許我們二人還能像從前一般，仗劍江湖。”
暗日有點心動，同意道：“不錯。反正魔界總會有新的右護法，不過可能還要幾百年，突然感覺有點漫長了。”
赤月站起身，看著天邊圓月，道：“倏然而逝罷了，我們還會有相見的一天。”
“你要走了嗎？”
“是。”
暗日也起身，似乎是要目送他離去。
臨走之際，赤月與他四目相對，問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飲酒的地方。”
“記得。”
聽此，赤月欣慰的微微頷首，道：“我的領域，在那瀑布之後。”
暗日一愣，隨後道：“好，我知道了。”
驀然，赤月用拳頭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好兄弟，我真的走了，記得來找我。”
“一定。”
清冷的月光灑下，籠罩著他們之間的約定。或許百年之後，那從前一同雲遊的快樂，又會回來。
到那時候，他們二人就都是無拘無束、自由如風的存在了。
*
一年後。
伊清枝摸著自己已經顯懷的肚子，美滋滋的看著話本，翻了一頁又一頁，眼看就要到了結局。
這時，殿門被玄衣男人推開，他走至身邊，道：“怎麼還在看？先用膳罷。”
一旁的桌案上，一碗香甜的雞湯擺在上麵，但伊清枝絲毫沒有胃口。
——真的是吃膩了。
“不想吃，晚上再吃。”
締京淵歎了口氣，端起瓷碗，用湯匙舀了舀，道：“你現在懷有身孕，不能總是這麼任性。來，本尊喂你。”
伊清枝不情不願的喝了一口，道：“夫君，你也喝！”
“別搗亂，又想本尊替你喝一半？”
“.....”
見小心思被拆穿，伊清枝尷尬的笑了笑。
沒辦法，之前用過幾次了。
伊清枝撇了撇嘴，幹脆接過碗一口幹了，然後擦了擦嘴，靠在椅子上，道：“撐死了！寶寶估計都喝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