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城的夏天一直很明媚,章昱躲在樓上的小屋內透過窗戶觀察著隔壁鄰居家的院子,忽然,他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是隔壁剛搬來不久的夫妻倆出門了。
章昱從窗邊退回屋內,下樓,戴上遮陽的漁夫帽,穿上鞋子,往自家的院子裏走。
來到拐角的一處矮牆,他爬上早就墊好的花盆架子,不費力地翻過柵欄,輕輕跳到了鄰居家的院子裏。
沿著圍牆往裏走,鄰居家院子裏有一棵樟樹的地方前主人養了許多喜陰的植物,花架靠下的那株蓮瓣蘭就是章昱此行的目的。
章昱趁著爺爺外出,拿家裏養的珍貴蘭花來繪圖記錄,結果一不小心曬死了。
他平常零花錢有限,在短時間內他可湊不齊。
蹲下身確認這盆蘭花和爺爺那盆大致沒什麼區別後,章昱伸手將花盆抱起來。
隔壁這家原主人搬走了,沒再理會一院子的植物,他順手拿走一盆,應該沒關係。
他站起身,把花抱在一側。
“你是新來的園丁嗎?”忽然,不知何時出現在章昱身後的人冷不丁地開口。
“啊!”章昱被嚇了一跳,猛然轉身卻撞在那人的胸口上,沒站穩的他直直地摔倒在地。
“哐當~”
手裏的花盆應聲落地,在章昱的頸側摔得四散。
帽子被甩到一旁,離開了樹蔭,明媚的陽光突然變得刺眼,章昱急忙抬手遮住上半張臉。
他不怎麼喜歡太陽,更不喜歡和人對視。
何況現在的自己是被抓個正著的小偷。
“你沒事吧?”那人急忙上前。
他蹲在章昱的旁邊,伸手將他另一側肩上的泥土和碎瓷片輕輕撥除。
“我媽說之前的阿姨種了很多植物,這幾天會有人來照顧,沒想到你今天就來了。”
寬鬆的背帶褲,簡約的T恤,還帶著個遮陽的帽子,他想應該就是園丁,隻不過眼前的男孩看著過於年輕。
章昱的視線被手背和刺眼的陽光擋住,看不見上方的人長什麼樣。
他的聲音清脆又溫暖,但他的話聽上去帶著些傻氣。
“嗯嗯。”章昱動動嘴,接過了園丁的身份。
正當他另一隻手撐著地稍稍坐起身時,那人卻俯身湊近,一把扣住他的肩膀。
“等等,你,受傷了!”
他盯著章昱遠比常人白皙的脖頸,細嫩的皮膚被剛才摔碎的瓷片劃出一個小口,
在它的映襯下,鮮紅的血液顯得有些刺眼。
一股極淡而清幽的香氣鑽入鼻腔,他短暫地怔愣住,以為是摔在一旁的蘭花。
但隨即心跳莫名地加快,呼吸也跟著起伏,視線所及的地方,那香味吸引著他。
“我沒事。”章昱急忙開口,想起身肩膀卻還被那人按著。
那人盯著章昱的傷口,血液順著脖頸滑落至鎖骨,留下一道鮮豔的紅痕。
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越向章昱靠近,那香味越明顯。
不是濃烈的香,是淡而幽遠的,讓人不斷地想……汲取更多。
“啊!”直到炙熱氣息打在脖頸上,章昱條件反射地收回遮太陽的手,一把按住已經快埋在自己頸間的頭,猛地用力,將人推翻出去。
章昱迅速爬起,一手抓起身後的帽子,一手拽起地上泥土零散的蘭花植株,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院子。
跑回自家院子,章昱躲到小院的房簷下,小幅度的喘著氣,平複著剛才的驚險。
做賊心虛又被逮個正著,他緊張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把蘭花匆匆找個盆放進去後,他跑到樓上的小屋,猶豫了幾秒,他走近窗戶,往外看去。
另一邊,被推翻在地的人艱難地半爬起身,可能是天氣的原因,才這麼一會兒功夫,他感覺熱得難耐。
到樹蔭下熱意也絲毫未減,他靠著樹幹,仰頭喘著粗氣。
細密的汗珠從額頭冒出,少年漂亮的眼睛瞥向花盆碎片,殘存的細微的血液中似乎還夾雜著那股幽香。
腦海裏不斷浮現那白皙的脖頸,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奇怪,如此渴望那個味道。
“是易感期嗎?”快失去理智的他想起學過的生理知識。
在第二性別分化的時候,Alpha一般會伴隨著有易感期。
但他過早就分化成了Alpha,那時還不會有易感期,出現這樣的狀況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