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通天幾欲抽身而走,一刻也不想停留,可又舍不得那群歇腳行商,要是再做這一票,他就可以換個地方討活路了。
就在他糾結之時,二幫主刁元鬥小聲道,「幫主,我觀這兩撥人似乎都沒有插手的意思,隻要咱們不主動招惹他們,他們也不會多管閑事!」
沙通天醒悟過來,吩咐道,「你立馬帶人盤剝那些富商,記住千萬不要招惹這兩撥人!」
「是,幫主!」刁元鬥立馬帶人朝那些富商而去,對衛寒月、周含英和血鷹老人等人則是視若未見。
周含英見此,剛欲起身又被衛寒月拽住,後者麵無表情地對著她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而在另一邊,殷紅玉臉上始終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神情安定,對那些哭哭啼啼的行商視若無睹。
就在沙通天等人帶著大包小包搶來的財物準備撤退時,店外又傳來一陣馬嘶蹄動之聲,「莫非又有肥羊來了嗎?」
店門推開,走進來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手執一根纏著碎布條的棍子,神態俊朗,雖著布衣,卻有出塵之相。
布衣少年也有些發蒙,但很快鎮定下來,尋了一處空位坐下,反正他這身裝扮看起來就不像是有錢人的模樣。
果然,黑鯊幫二幫主刁元鬥看了他的衣著,不由大皺眉頭,來得竟然是一個窮鬼,害他空歡喜一場。
他正準備招呼幫眾離開,幫主沙通天卻狠狠拍了他腦袋一下,「笨蛋,你看看他騎的馬!」
刁元鬥轉頭向外望去,隻見馬樁上拴著一匹高大神駿的黃驃馬,響鼻如雷。
他頓時反應過來,這哪是什麼窮鬼,分明是一位大戶人家的子弟,喬裝打扮行走江湖。
他惡狠狠走到跟前,大聲問道,「小子,你是哪裏人,家中可有金銀?」
布衣少年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道,「在下是長安人士,家中並無金銀!」
刁元鬥猛拍了一下桌子道,「兔崽子,敢和爺爺我耍滑頭是吧?」
他揮手招呼幫眾道,「給我上,綁了他,帶回去嚴刑拷打,我就不信還敢不說實話!」
布衣少年心裏歎了一口氣,看來想平平安安回到長安是不可能了!
黑鯊幫幫眾隨即取出繩子,一擁而上,準備將布衣少年綁回山寨,然而他們剛上前,布衣少年便抽出一把筷子用力甩向身後。
「啊!啊!啊!」黑鯊幫幫眾隨即發出此起彼伏的哭叫聲,連忙俯身跪下,抱住腿腳。
隻見布衣少年甩向身後的筷子此時猶如鋼釘一般,一一插在地上,這些幫眾的腳麵上都或多或少地插著一二根筷子,鮮血瀝瀝。
刁元鬥一看立時嚇得魂不附體,仰麵癱倒在地,這少年武學修為之高深,已然遠超他的想像,至少他見過的人中,絕沒有人有如此內力,竟然可以飛花摘葉即可傷人!
沙通天本打算做完這趟生意,便遠走高飛,可哪知竟然會在此栽了跟頭。
他急於挽回劣勢,手中鬼頭刀一轉,立時飛身在上,一刀向宗政元恒劈去。
然而,沙通天手中大刀還未落下,隻聽「鋥」的一聲,眼前頓時一片白光,再無它物。
衛寒月、周含英等人離布衣少年最近,她們方聽見「鋥」的一聲寶劍出鞘聲,緊接著眼前便浮現一道耀眼白光。
待白光消退,她們瞧見沙通天直愣愣地跪在布衣少年的左手側,眼睛發灰,臉上滿是驚愕之色。
而布衣少年尤自喝著茶水,恍若不覺。
刁元鬥壯著膽子上前推了推自己的老大,「幫主!」他輕聲呼喚道。
一道血線迅速在沙通天的脖子上浮現,刁元鬥推動之下,碩大的腦袋隨即落入他的懷中。
「啊啊啊!」刁元鬥驚嚇之下,將自家幫主的首級扔至一旁,手腳並用,帶著一幫幫眾屁滾尿流地逃出了客棧。
隻留下一具橫在店內的無頭屍身,斷頸處鮮血汨汨流淌,丟至一旁的腦袋上,沙通天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好快的劍法!」血鷹老人讚歎道,「這少年也不知是誰家門下,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沙通天實力大致在五級中階左右,這個布衣少年能一招將其斬殺,說明自身修為至少也得在五級中階以上。
最關鍵的是這個布衣少年實在太過年輕,隻從相貌上來看,絕然不超過十七歲。而據血鷹老人所知,魔影宗曆代高手中最年輕的也得是二十歲才有如此修為!
殷紅玉撇撇小嘴道,「如果爹爹肯傳授我武藝,我也不會比他差上多少!」
血鷹老人隻是苦笑了一下,殷紅玉自小便罹患血寒症,受不得陰寒之氣,而魔影宗功法大多偏向冷厲,為了女兒著想,殷無常這才嚴令宗內上下不得私自傳授她武功心法,可到了這丫頭嘴裏卻好似自家爹爹敝掃自珍一般。
店內的行商見強盜頭子被殺,紛紛壯著膽子來取自家的財物,布衣少年也沒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