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二爺說完見眾人都不說話,就以為自己有了活路。從地下撿起那包袱財物,站在那裏看著眾人。王老板等人也沒吭氣,思想了一會。二十響說要不我帶人去吧,畢竟我也是做過響馬的人物,知道個規矩。派別人去了怕鬧出間隙,反添了懷疑。眾人一商量就這麼辦吧,都該幹嘛幹嘛去了。油二就被扔在了當地,不敢動彈,因為那個紅臉大漢就坐在他對麵喝著茶,兩隻紅眼珠子還瞪著他呢。
大上午,二十響和劉三各騎了匹馬朝著鎮外去了。馬鼻子裏的白氣一股一股,噴出的全是冬日的寒冷。再看馬屁股後頭還栓著個人呢,仔細一看,這不是油二爺嘛!這家夥被馬牽著,一會兒跑,一會兒跳。就是不敢跑慢了,怕萬一摔倒了,那就成了兩馬分屍了。好在目的地不太遠,七八裏地就進了溝。饒是這樣,他油二爺也是兩腿灌了鉛般的沉重。因為沒去了別處,正是他經常來的地界,雲巴特的地盤。
見那山溝前邊,站著兩個哨子。(哨子指站崗的)見口子上進來兩人,鬧不清底細。再看那兩人的馬後邊,正是拖著他們熟悉的油二爺。立馬舉起了手中的鋼槍,隻見騎在馬上的一個大辮子,沒見怎麼動手。兩聲盒子炮響,那兩哨子頭上的皮帽子各開一洞。這兩哨子一看人家這手段,都楞在那裏不知道做什麼了。“勞煩兩位守寨子的哨爺通報一下,就說王家茶樓的人前來拜會,並且帶來了一份大禮!”二十響報了名號,那兩個哨子一聽不得了。原來是仇人來了,昨夜的一場夜戰,這兩人守著寨子沒去成。回來一看弟兄們都成了那樣,真是沒去對了。現在一瞧眼前的兩人,就正是打退大當家的人物。和他們熟悉的油二爺一樣,腿肚子都不聽話了。
倒是不通報雲巴特也出來了,聽見了槍響他能不出來嗎。手下十來號人都舉在鋼槍,隻是不知道該不該瞄準。一見正主出來了,二十響和劉三也下了馬。二十響對著雲巴特拱拱手:“拜見大當家的!”雲巴特不知道意思,也沒敢動。站在他跟前的特木,對著二十響也拱拱手,算是回禮。“今日裏過來是想有一事說明,免的兩家人誤會結深,見麵眼紅!”二十響把盒子炮插進了腰間說道,雲巴特一看知道不是來鬧事的,也就做了個請的手勢。
眾人進了寨子,二十響對眾人一個拱手說道:“我們本是過殺日本人的隊伍,後來因為日本人屢屢拿百姓出氣。鬧的不敢動手,退出了那五寨縣城。本想不謀錢財,過個平安生活,來了這李家鎮上。誰知遇上油二這麼一疙瘩滾刀肉,三番五次的攪我生意。我等忍不住出手訓了他,沒要他性命已是寬宏大量,可他卻不長記性,恩將仇報。領了你等下了戰書,要毀我家園,殺我兄弟,實是被逼無奈出手。今日大早逮住了這廝,押上山來和大當家說個明白。並非我等想與你們為敵,而是中有小人禍害,話已至此,還請各位當家的明查。”二十響這一番話說的是頭頭是道,尾尾而來。
雲巴特本就猜出了幾分,現在一想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油二,真是氣死我也,來人押他下去!”那油二爺被劉三掐著脖子推了進去,被雲巴特手下兩人押了下去。事已至此,雲巴特也是做聲不得,雖然人家傷了自己弟兄。可他不還對人家放了響箭嘛,若不還手,豈不白白被殺。到此兩家人馬也是棄了恩怨,表示再不動幹戈。
油二爺可就不好過了,被兩響馬蹬進個馬圈裏頭。滿屋子牲口屎尿,冷風還呼呼的往裏刮,打得臉上生疼,早已是沒了半點當爺的氣質。心中琢磨那雲巴特平白為我死了幾個兄弟,此時定是恨我入骨。等到送走了那王家茶樓的人物,我哪裏還有命在。一時間沒個辦法,瞧得腳下自己的包袱,頓時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