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尋即將臨盆的前一個月,鬼方隗覃就有些按捺不住了,竟是直接從西北趕赴到了軹邑城,並且帶來了好幾個貼身的女侍,和好些經驗豐富的穩婆,早早的便為這個寶貝重孫的出生做足了準備。

而小夭竟是直接將女兒交給了塗山璟,早就在他們的宅院中住了下來。

離尋如今的身子已經很重,甚至連走路都會有些吃力。

相柳更是寸步不離,時刻看護著她。

每個人都無比期待著這個孩子的降生。

然而,十個月過去了,離尋的肚子沒有動靜。

一開始眾人還算淡定,畢竟離尋跟相柳的血脈也算特殊,比正常神族要異常一些也算正常。

一年過去了,離尋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別說是離尋和相柳了,就連小夭都有些坐不住了。

“這孩子怎麼這麼久了,一點動靜都沒?”小夭盯著離尋的肚子暗自嘀咕。

“無妨,小家夥很有活力,應當沒有什麼大礙。”離尋心態依舊平穩,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她肚子中的孩子十分健康活潑,完全不似有什麼異常。

又是三個月過去了,鬼方隗覃見她還是沒有動靜,不得不暫時先返回鬼方家處理事務。如今雖說鬼方如暉協助他處理了不少家中事務,但他畢竟還年輕,鬼方隗覃也沒辦法完全撒手不管。

而小夭因為自家女兒尚且年幼,也隻能暫時先回了塗山,並且叮囑離尋一旦有情況,立刻傳音給她。

眼見已經整整十八個月,這孩子還是賴在自己的肚子裏不願意出來,就連整個孕期都十分淡定的離尋都有些坐不住了。

就算她是大夫,但是這種周期如此漫長的懷孕期,她也是聞所未聞,要不是知曉孩子非常健康,她和相柳都快等待到焦慮了。

“也不知道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肯出來。”離尋靠在相柳的身上,低頭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

相柳一邊為她按摩著身體緩解她的酸痛,一邊細心的喂著她吃下自己親手做好的糕點,“別擔心,應該是血脈的原因,這孩子有些特殊。”

“小夭又送來了一些嬰兒的繈褓衣物,我再去看看。”離尋從他身上下來,扶著後腰向前走去。

“要不要我陪你去?”相柳看著她緩步行走的樣子難免擔心。

“不用,我早就習慣了這樣走路。”離尋擺了擺手,徑直向門外走去。

相柳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拿過桌上的蘋果削著皮。

就當離尋走到廳房門口之時,她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一向沒有感覺的小腹竟然傳來一陣陣痛。

多年醫師的經驗告訴她,賴在她肚子裏一直不肯出來的那個小家夥,怕是要出生了......

她扶著門口的門框,轉頭喊正在一心一意削著蘋果皮的相柳,

“相柳,我好像...快要生了。”

相柳抬頭向離尋看去,見到她正微微彎腰,單手捧著小腹,臉上帶著明顯有些痛苦的神色,頓時心裏一慌,腦中一片空白。

他手下一抖,於是,一向鎮定自若靈力在大荒數一數二的相柳大人,竟然被削蘋果的刀具直接劃破了指尖。

他顧不得手上滲出的血珠,快步向前將扶住了離尋,“阿尋,你怎麼樣,還好嗎?”

離尋額頭的青筋直跳,看著明顯失了分寸的相柳,強忍著疼痛指揮他,“扶我去內室,讓穩婆過來。”

“哦好......”相柳臉色蒼白,緊張兮兮的將她攙扶進內室躺下,又神色匆忙去出去找了穩婆。

離尋看見他這副倉皇失措的模樣,不由有些好笑,她認識他這麼久,從未見過他這般樣子,倒是還......怪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