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京城之中有三處地方甚是有名。

一處乃謝家黃金柱,傳聞重達萬斤,單就這根柱子,價值就連國家十年的稅收竟也是比不上的。

二處乃質子府,南深國質子塗深玖許是來了這裏心灰意冷,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久便臥病在床,好歹也是南深國公子,這南深國也對他不管不顧,漸漸的這位質子的府上傳來連綿不斷的烏鴉聲,這烏鴉可不怎麼吉利,早早在府上報喪似的。

這第三處嘛,自然是公主府,聽聞這公主最是荒淫無道,府內那叫個美男如雲,也不知這公主從哪裏掠來的,倒是也沒聽說哪家丟了世子爺,但這位公主可不會憐香惜玉,動輒把人打個半死丟出來,過不久人就消失了,也不知是不是被這位公主心狠手辣滅了口。

坊間啊,大人想讓小孩聽話便唬著說,“要是再鬧,就把你丟進公主府”,孩子聽了嚇得哇哇大哭,此話作用竟是甚好。此三處為百姓所津津樂道,茶餘飯後總要裝做憂國憂民的樣子歎一句“這一代的皇子皇女算是要完了。”

公主府內今日甚是熱鬧,公主夜秋寒又新收了一位美男子,可這位美男竟是個倔強的,活脫脫被綁回來的。

公主殿內充斥著血腥氣。隻見大殿中的女子身著淺紅色華服,外麵一層薄紗輕輕攏著,竟是顯得此女亭亭玉立,頭發散散盤著,隻簪了一支極其素雅的檀木釵,倒是與這華服不太相稱,可與簪上的一點紅梅卻是有著些映照。

夜秋寒在略遠處打量跪著的少年,青色的粗布衣襯的這少年的臉色慘白,嘴角噙著的血看起來愈發鮮紅,便嗔怪地看向身邊的灰衣男子“輝暉,都怪你下手太重了,讓美人受了這麼重的傷”邊說邊向跪著的男子走去。灰衣男子頓覺緊張“殿下不可,此人功力強盛,不可貿然靠近。”

“你且先退下吧。”夜秋寒不容置疑地說,輝暉愣了一下,還是退了出去。

夜秋寒用雙指抬起了他的下巴,不禁訕笑道,“倒還真是個美人,這鮮豔的血色,倒是很襯這張臉,嘖~就是這眼神可太凶了。”

“你找死……”少年別過臉咬牙切齒。

“哦,那就砍了吧,”公主漫不經心說道“既然這麼不聽話,便對我沒什麼用了。”男子一聽,便在手裏做著些動作,但這些並未能逃出她的雙眼。

不過這位夜秋寒也並未在意,繼續說道“你若是能好好說話,我便給你鬆綁,你也別想著殺我,這裏是公主府,”坐上的女子睨向他,下一句話卻讓下麵的男子有點慌了,“可不是南-深-國-。”

少年強裝鎮定。暗想若是她有心暴露他的身份,應當不會在此處說出來,但也確確實實疑惑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

“三年前,南深國質子三月入京,同年六月十八日從質子府出來采買吃食的推車壓出的車轍印可比以往深了不少。大熱天不得不裝在菜籃子裏,讓你受了不少苦吧。而如今卻在暗衛營附近逗留,暗衛營為皇家培養親衛,這讓我很好奇塗深玖殿下究竟是想做些什麼呢?”

那少年麵上不顯,內心卻是震驚的,若是如此,一開始就已經被盯上,那麼這三年做的所有事情,豈不是都在這女人的眼皮子底下進行。

餘光掃到男子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女子依舊漫不經心,“想求個平安的話,不如來做我的人……”話還未說完,捆綁那少年的繩子散落一地,夜秋寒感覺麵前拂過一陣風,轉眼間,感覺脖頸一涼。

“公主殿下說笑了,我挾持你,亦可平安走出去。”清冽卻沉穩的男聲在耳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