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沂嗣王一斥。
冬兒乖乖進來,吐吐舌頭:“姑爺,奴婢隻是見您書案這邊沒人了,以為您有什麼事兒,才進來看看。”
隻怕是那丫頭吩咐過丫鬟,隨時監督著他。怎麼著,難道還怕他半夜爬了她的床?
隻是這一回,奇怪,沂嗣王居然沒之前那樣生氣,揮揮手:“下去。”
冬兒轉過身子,正要出去,卻聽背後又傳來一聲喝:“慢著!”
冬兒腳步一駐:“姑爺有什麼吩咐?”
幽幽燭火下,沂嗣王瑞鳳眼一動:“你家小姐有把匕首,金鞘鑲玉的,是自幼到大隨時攜帶,連睡覺都不離身的?”
冬兒脫口:“噢,那一柄啊,倒也不是隨時攜帶,隻是小姐十周歲芳誕時,老將軍送給她的第一把防身物,又是大公子特意拿出去鑲雕的花邊,所以小姐很重視。”
看起來厲害勁不小,背地裏,竟是靠親人送的匕首睹物思人。
睡覺還要抱著。
當她多了不起,原來外強中幹,紙老虎一個!
沂嗣王揉了揉憋悶了大半晚上的胸,上不了床的鬱卒心情撥雲見日,爽快多了。
天一亮,沂嗣王睜了眼。
昨夜辦公辦得太晚,下半夜時,撐不住,還是跑到旁邊羅漢榻上盹著了。
再等醒來,已經在大床上,隻是上麵隻有自己一個人,估計是她先起來,跟冬兒將自己抬上去的,也免得早上進來伺候的下人們看到了,添些閑話。
兩個下人聽到嗣王起身的動靜,忙端著洗漱的水進來:“主子起來了。”
沂嗣王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算她還沒缺心眼到那一步,關上門在閨房裏不管怎樣囂張,在外人麵前至少不太過分。
其實沈子菱是回想了一下他昨天丟的狠話,想想也是,剛成婚沒幾天就跟夫婿分床睡,傳回京城,自己倒是無所謂,免得叫沁兒丟臉,才起來後,與冬兒將在羅漢榻上睡得像頭死豬的男人搬到床上。
“夫人呢。”由下人伺候著披上最後一件外袍,沂嗣王對著銅鏡,看著鏡子裏豐神俊朗的身影,儀表堂堂,修眉俊鬢,意氣風發,還算滿意,又緊了緊衣襟的盤扣,懶洋洋道。
兩名下人對看一眼,老實稟:“一早去馬廄喂了嗣王的千裏駿,然後拉了馬,帶著冬兒,出府了,說是中午前回來。”
估計是去熟悉江北城的環境和民生吧。
邊疆民風野,婦人不像京城貴婦出個門還要前呼後擁,帶一群人烏泱泱跟著,更沒那麼多唧唧歪歪的規矩,不時興坐轎子戴帷帽,纏得密密實實,生怕見人。
本來也沒什麼,隻是怎麼又拉了自己的千裏駿出去了?
沂嗣王臉上陰霾。
“主子,要派人去找找,喊夫人回來麼?畢竟剛來江北,人生地不熟,又沒帶家丁出去,萬一迷路或遇著什麼事兒怎麼辦。”一名下人看沂嗣王起床氣好像很重的樣子,弱弱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