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在這個雪花飄落的季節。
巨大的警笛聲穿透混亂嘈雜的人群,驟然響徹天空,將基地市內熱鬧喜慶的氛圍轟然打碎。
數十道身影從巷口穿梭而過,皮靴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門前高高掛起的紅色燈籠,把地上這一連串的新鮮腳印都映成血色,順著土壤滲入地底,直直通往那座不為人知的地下實驗室。
“完美!太完美了!”
“你真是我此生最完美的作品之一!”
黎明近乎癡狂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的激動讓他難以自持,忍不住伸出手在虛空中勾勒著她的身形輪廓,指尖微微顫抖。
“作品?”
洛雲傾聽到這個字眼,低低笑出了聲,而後笑聲逐漸變大,到最後竟是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她右手鉗製著一名滿階異能者,隻能抬起空閑的左手,來擦拭眼角溢出的淚。
原來在這裏死去的每一個人,都隻是一件可以任他隨意雕琢的作品。
真是何其荒謬!
“這麼說來,我還應該好好感謝你才對。”
洛雲傾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眼中的火焰也跟著洶湧澎湃。
她鬆開手掌,讓手中奄奄一息的滿階異能者與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而後抬腳碾碎他的腿骨。
“啊!!!”
異能者條件反射地彈起身體,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洛雲傾歪下腦袋,看著腳邊的人蜷縮起身體,哼哼唧唧的在地上打滾,報複的快感頓時油然而生。
基地市內的五大滿階異能者,如今三死一廢一重傷,算是徹底失去了與她抗衡的能力。
她突然加快速度,兩步並做一步,上前掐住了黎明的脖頸。
冰涼的指腹在皮膚上來回摩挲,像是在把玩一件愛不釋手的玩具。
而後慢慢收緊手掌,居高臨下地欣賞著他因窒息而拚命掙紮的模樣。
誰能想到,往日裏風光霽月的黎博士,也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黎明的臉色憋得發紫,卻還是發瘋似的怒罵,完全沒有露出半分恐懼。
“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不過是我養的一隻老鼠罷了,也配這樣與我說話!”
“隻要你乖乖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還會大發慈悲的救你。否則,你隻會和他們一樣,死得很難看。”
黎明這堅定的語氣,似乎是已經篤定了洛雲傾不敢殺他。
沒有人會不怕死,而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能救她。
“救?我變成這副樣子,不都是拜你所賜嗎?!”洛雲傾瞧著他這副施舍的模樣,著實是令人作嘔。
當初若不是他,她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這些年來,她被迫戴上狗鏈式異能抑製器,被關在不到兩平方米的鐵籠內,日日遭受著不明藥劑的摧殘,身心都已被折磨得破爛不堪。
如果不是偶然突破,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從籠子裏逃脫。
現在,他又恬不知恥地說要救她,真是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這麼大一張臉!
洛雲傾喉間溢出兩聲嗬嗬的冷笑,好似塞進了槁木,“我就算是死,也會拉你墊背。”
隨著“哢嚓”一聲脆響,血霧騰起,模糊了雙眼,她直接徒手捏斷了黎明的脖子,任由他肮髒的血液濺滿雙手。
可即便他的頭顱已經失去骨頭的支撐,軟趴趴地垂掉在一側,臉上也依舊保持著勢在必得的笑容,眼中的輕蔑毫不掩飾。
洛雲傾嫌惡地隨手一甩,將他和這條走廊裏其他的屍體丟在一起,堆成一座屍山。
基地市幾乎所有的高階異能者都葬身於此,他們到死都想不到,曾經那個任人欺辱蹂躪的小小中階,也會在某一天砍下他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