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剛進來就聽到了銅臭味三個字，有些不明所以
“什麼銅臭味？”
蘇雲打著哈哈“那有什麼銅臭味，你聽錯了”又轉頭看向柳安卿“大人也沒聽到對吧，嘿嘿”
顧澤笑著搖了搖頭，她慣會打趣別人
柳安卿無語的白了蘇雲一眼“此次紅樓案也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本官來安排，你們四人辛苦了，一會去找結算銀錢吧。”
眾人拱手行禮“謝大人！”
幾人領了銀子，便都回去了，隻有蘇雲坐在椅子上沒有要走的意思
“大人，民女還有一些地方沒有想明白，想去問問琳琅，不知大人可否通融一下讓民女去見琳琅一麵？”
柳安卿看著蘇雲“按規矩是不可以的，但你是本案的查案者，去見一麵到也無妨。”
蘇雲起身彎腰行禮“謝大人”
大牢內琳琅還穿著當晚的寢衣，頭發有些淩亂，但明顯也有細心打理過，她靠在牆上，閉著眼睛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身在何處
蘇雲走到門口，靜靜的看著她一時也沒有開口
最後是琳琅先開的口“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她說的是肯定句，語氣也很篤定，蘇雲沒有接她的話，隻是蹲下來看著她
“笑話看完就走吧”琳琅依舊閉著眼睛沒有要睜開的意思
“大牢裏那有什麼笑話，有的隻是故事”
蘇雲語氣平淡，像是在與她拉家常
琳琅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蘇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故事？”
“你也曾真心的把清雨當姐妹，卻也是真心的想讓她死”
“姐妹？真心？”琳琅大笑，那笑聲中不止有嘲諷還有不甘
她止住笑聲，盯著蘇雲“曾經我是真心的把清雨當成姐妹，紅顏樓是什麼地方呀，是青樓，是奉州最大的青樓，隻要進了這青樓不管是陪酒彈曲，還是灑掃洗衣都會被人看不起。”
琳琅收回視線看著前麵的牆壁，騰地又笑了，那笑容裏是溫柔是回憶
“我曾經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家中雖然沒有多少銀錢，但至少能果腹，父親踏實認幹，母親顧家賢惠，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很幸福”琳琅又回頭看著蘇雲“我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他說他會考取功名，然後娶我”
“可是！”琳琅像是想起了什麼猛然提高了聲音“可是當今聖上無能！”
蘇雲一皺眉，心中不解，卻沒有去問心中的疑惑
“五年前蠻狄族舉旗入侵大周邊境，狗皇帝遲遲不下發糧草，邊境餓死了很多將士，打仗無人便到處抓人征兵，所有有勞動力的男子一律抓走送往邊境，我的父親，我的徐郎全都被抓走了！”
琳琅早以紅了眼眶，卻強忍著眼淚不掉下來，語氣中也有了哭腔
“母親急的生了病，我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還是沒能留住母親，家裏沒有錢我隻能草草把母親葬了，不到兩個月前線便傳來了消息”琳琅停了停“此戰敗了，我爹爹還有徐朗全都死在邊境，回不來了”
“家中沒有銀錢我不得不去乞討，在我快要餓死的時候是紅顏樓的老鴇救了我，將我帶了回去，老鴇知道我的身世可憐我不用我去接客，我很感激她，我每天隻要洗洗衣服就可以了，因為我是新人別人都欺負我，有一天我被人潑涼水的時候是清雨替我出頭幫了我，她看我年紀小就將我領到了她的房間，給我換了衣服，照顧我，後來她問我想不想學琴，我從來都沒有摸過琴自是好奇的，於是我點頭，從那天以後她就教我彈琴，她說我很有天賦，學的很快，我很高興，後來我可以同她一起去上台彈曲子”
“一天有個富家的公子說想將我贖出去，開心極了，我終於可以離開青樓了，終於可以不在是別人嘴裏上不了台麵的娼妓，可是呀…”
琳琅歎了口氣似是無奈又像是自嘲
“清雨知道了這件事，她當天就去找了老鴇，老鴇當晚就告訴那位公子，多少錢都不會讓我走的，可沒過多久就有人來贖清雨，老鴇同意了，她竟然同了”
“我怎麼會甘心？”琳琅起身向蘇雲的方向走了兩步“我怎麼會不恨！明明她什麼都有了，金錢，名聲她什麼都不缺，而我就想要離開紅顏樓，她為什麼不能讓讓我！”
蘇雲看著琳琅目眥欲裂的表情一時說不出話來，最後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你又怎知她沒有讓你。”
琳琅麵目猙獰雙手抓著牢門“明明那是我能離開得最好機會，可是都讓她給毀了，全都毀了，我隻能落得如今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