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之後,所有的一切也都趨於平靜,希爾頓酒店裏正在準備新聞發布會,由於安許諾工作準備的十分完善,交接的十分清楚,商淇基本上沒有費太多的心。
宋隱川無比在乎這一次的新聞發布會,因為今天對於他,對於Jason,對於那個不知道在何處,卻肯定在默默關注自己的人而言都將成為十分有意義的日子。
他默默轉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來不及說出口的承諾。
宋隱川看著底下的媒體,看著陪自己一路奮鬥過來的兄弟,這一刻,他期待許久,雖然所有的事情並不是真正做到圓滿。
然而就在他決定揭牌,公布致誠旗下新公司的名字的時候,門口的記者與媒體卻傳來了騷動,原本擁堵的人群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道,宋隱川也帶著期盼看過去:她出現了嗎?
不是安許諾,但卻是比安許諾更加驚喜的人物,來的人是致誠真正的幕後掌權者——宋文傑。
兩個人都穿著同樣的西裝,卻是不同的感覺。
一個是時代的頂端人物,一個是新時代的改革者,宋文傑看著台上的宋隱川,這個身體裏流淌著自己血液的人,真的太像自己。
而宋隱川無法揣測宋文傑的來意,他之前鼓起勇氣給宋文傑發過邀請函,但卻沒有回音。
現場的媒體紛紛把焦點對準兩人,雖說他們是父子,卻從來沒有一起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之中,今天這樣的機會可是百年難得一遇。
宋文傑上台去,站在準備揭下幕布的宋隱川的對麵,也拉住了幕布的一角,宋隱川明白了,主持人立馬組織好語言,重新說著詞,伴隨著大家一起的“一、二、三”,隨著“AS”的標誌都出現在大家眼中的時候。
這一刻,宋隱川真正的實現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夢想,他終於成為了自己。
閃光燈下,他與宋文傑並肩站立著,握著手的一幕被媒體及時抓拍下,成為永遠的記憶。
林陽也來了,站在遠處向他舉起了酒杯,宋隱川也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一幹而淨,他們還是彼此最討厭的人。
隨著發布會的結束,會場最後隻剩下宋文傑與宋隱川兩個人,他們兩個人很少有獨立相處的時刻,就算在飯桌上,也是討論工作。
小的時候,宋文傑的母親是他和父親之間的緩衝劑,可是母親病逝以後,家在宋隱川的印象中越來越模糊,而宋文傑的頭上,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冒出了幾根白頭發。
宋文傑看著AS這個名字,像是明白了什麼。
“我來,你不想問為什麼嗎?”
“許諾去找過你了吧。”
宋文傑點點頭,他說起了那天自己與安許諾在辦公室裏的對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安許諾自然明白宋隱川與宋文傑之間剪不斷的血緣親情,而在宋隱川這麼重要的時刻,他希望可以讓宋文傑一同見證。
宋文傑雖然固執,但對宋隱川一直也是充滿愧疚,隻是他不知道如何扮演好一個父親的角色,久而久之,便產生了許多誤會。
安許諾說,宋隱川是第一次做孩子,宋文傑也是第一次做父親,大家都在成長,都在學習,不知道宋文傑願意不願意從這一刻開始做出改變。
而讓宋文傑內心觸動的是安許諾告訴他一個小秘密,每一年宋文傑過生日的時候,宋隱川無論在哪裏,都會為他定一束花和一個蛋糕,然而這一切繁忙的宋文傑從未注意,他忽然想起來自己有一次回家看到瓶子裏的鮮花枯萎了,還讓管家拿去丟掉的事情。
宋隱川不善於表達自己,宋文傑一直責怪他不是個好兒子,可是自己又何嚐是一個好父親。
許諾走之前還給他留下一個檔案袋,她說那個袋子裏裝的是宋隱川對他最深的愛。
宋文傑拆開了,袋子裏裝的是一份保險,受益人是他的名字,他恍然想起來在宋隱川小的時候自己在飯桌上提過保險的事情,小小的宋隱川還歪著腦袋問自己保險是什麼,他還在世的媽媽說保險,是你對你內心最在乎的人的一種祝福,是保護他在以後沒有你的日子仍然可以快樂,安心的活下去。
他當時那麼小,竟然還記得,宋文傑的手微微顫抖,這個時候,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一個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更加內疚的父親。
最後要走的時候,宋文傑想要抱一下宋隱川,還是放棄了,擁抱隻變成了拍拍他的肩膀,沒有關係,來日方長,你會變成更好的兒子,我也會變成更好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