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榆雖收下了這個無辜的孩子,卻對他不聞不問,從孩子來到這一直到現在他都沒喊過這個孩子的名字,對他從來都是以野種雜種呼來喚去。
一開始秦灣也是不太喜歡這個突如其來的弟弟,因為他的爸爸一直都會因為這個弟弟生氣,然後來責怪他,說他沒用,連個孩子都帶不好。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爸爸話裏的意思,總認為是弟弟的不好。長大一點他就懂了,他的爸爸是把弟弟當成他跑了的媽媽了,他就開始同情這個弟弟,明明沒有錯卻被安上這麼個莫名其妙的罪,他開始對弟弟好,把親生爸爸和媽媽欠他的關愛都還給他,雖然他知道還不夠。
秦榆已經有一個星期沒在家了,他不知道他去哪了,隻知道他回來時一定是醉醺醺的,然後撒酒瘋。
想到那個情景,雖然經曆了許多次,但還是會感到害怕窒息。
他希望他爸爸不要回來。
“應該不會吧,不講他了,趕緊吃飯吧小灣。”
秦灣點了下頭,乖乖的低下頭吃飯。
整個屋子裏又恢複了安靜。
今天的飯菜都很好,秦灣吃的比平時要多,秦諾卻無心吃飯。
算算時間,他還有五天開學,開學就是高一了。
他的成績很好,中考以六百三十分考入了本市最好的高中。以他這個成績,他本來可以去更好的高中,可他看了,隻有這個學校離家最近。
飯吃到一半,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聲音很小,似乎是在試探屋裏有沒有人。但因為屋子裏極其的安靜,敲門的聲音又顯得很突顯。
泰諾的心裏咯噔一下,正往嘴裏送的飯停在半空。
不,他絕對不會敲門,不是他。
秦諾放下筷子,起身走向大門,手握著把手將頭貼在門上,警惕地問:“誰啊?”
“請問是秦榆家嗎?”聽聲音,說話的人應該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
秦諾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
他沒有多想,打開了門。
隻看到來人的一瞬間,他就愣在原地,震驚過後是無盡的憤怒。
這個濃妝豔抹,就差把有錢寫在臉上的女人不是胡璉檸還是誰。
他不記得胡璉檸在他三歲時的樣子,但他爸爸的床櫃上一直都放著一個相框,上麵印著的就是這個女人。
她比照片上更豔麗,臉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曾經他哭著喊著求她不要走,而她留給他的是冷漠無情的背影,曾經他日日夜夜想要見到,最後認清現實,在消失了十三年,她毫無征兆的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怎麼是你?”你他媽回來幹嘛?看笑話嗎?炫耀嗎?
隻有剛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冷,還有些顫抖。
胡璉檸眯著眼睛看他,“你是……秦諾?”
秦諾沒說話,隻是冷漠地看著她。
他已經無話可說,這個女人忘了他,也是應該的,當年那麼狠心,怎麼會記住他呢。
胡璉檸也不鬧,自作主張的走進了屋裏,一進門就四處打量,眼裏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棄。
“你就住在這個地方?”
其實這座房子也不算差,三室兩廳,廚房和衛生間都不小,是秦榆二十年前花一百三十萬買的,已經可以算是好的。
秦諾氣的眼睛發紅,加重了語氣:“你到底要幹嘛?”
胡璉檸已經進了餐廳,一眼就看見了專心吃飯的秦灣,眼裏閃過一絲喜悅:“小灣,你是小灣吧?”
秦灣頭也沒抬起來繼續扒著飯。
見沒得到回應,胡璉檸眼色一沉,踏著高跟鞋慢慢走了過去,停在秦灣旁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禮貌,媽媽和你說話你怎麼能不會,這秦榆是怎麼教的孩子,自己那副模樣,教出來的孩子倒是隨了他。”
秦灣放下筷子,緩緩站起來,扭頭看向胡璉檸,用最無辜的臉,最稚嫩的嗓音,說出了超越年齡的話:“我沒有媽媽,早在七年前,我的成長裏隻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