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泥濘(2 / 3)

這麼多天的怨氣,對爸爸的絕望,對環境變化的不適應,被同學侮辱,此刻被搶劫還被騷擾,所有的一切都化成悲憤,被拋棄所有的謝稻如枯井中的落葉,癱爛成泥。

黃毛一把脫下他的褲子,同時謝稻低頭拽起黃毛的腦袋,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黃毛揪住謝稻的頭發,其他幾個寸頭抓住謝稻的手,想扯開他的身子,扯不開,又用拳打在頭上,可謝稻怎麼打都不放,反而黃毛越叫越淒涼。

謝稻最終還是忍不住幾個人的拳打腳踢,發了狠把黃毛的耳朵撕裂開來,嘴裏充盈著血腥味,謝稻鬆開了嘴,吐了口血在地上,齜著一口大紅牙對他們說,“你們再不去醫院縫合,可就變成獨耳大俠了”

狹窄黑暗的小道裏,月光微弱地照在牆上,謝稻在陰影裏仿佛地獄使者,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是寸頭們知道那帶血的嘴角在笑。

寸頭們扶著黃毛急匆匆走開,謝稻顫巍巍地彎腰把褲子提起來,然後從兜裏拿出紙巾擦了嘴角。

回家路上,越走越快,最後飛奔起來,一直跑回家在門後跪地上大口喘氣,雙手扶臉默默哭了起來。

過了三天,雲墨課間操去超市的路上,碰到關琢,關琢皺眉問她。

“墨姐姐,你看到稻子了嘛?”

“沒有,他家被封了,我這幾天都聯係不到他,你有他消息嗎?”

“他前幾天還來學校的,可他被打後已經三天沒來上學了,老師今天說要去聯係他監護人”

“什麼被打了?怎麼回事”

關琢把那天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墨姐姐,你也知道謝稻這性格看似跟女孩子一樣柔弱,但實際倔得像頭驢,三天沒出現,不會想不開吧”

雲墨聽這話深有同感,謝稻確實牛脾氣,以前帶他訓鸚鵡,鸚鵡隻會說雲墨姐,但是謝稻非得讓鸚鵡說雲墨姐姐,直到把鸚鵡餓得最終說出姐姐兩個字才給它喂鳥食。

現在的謝稻在哪裏呢,家裏被封了,手機關機,雲墨歎了口氣,希望謝稻能給她個消息。

第二天,關琢給雲墨發消息,說謝稻來上學了,不過狀態不對。以前謝稻不主動搭理人,可同學跟他說話他會回幾句以示尊敬。今天整個人活似修了閉口禪,關琢說得口幹舌燥,他隻是看一眼關琢,然後低頭趴在胳膊上假寐。

謝稻想起方叔來房子找他,他沒有傾訴那天的遭遇。這與他無關,且他不是方叔的兒子,沒有這個必要。隻是,魏琪在課間操找到他,看他的眼神有點異樣,那裏麵包含的好像是可憐,又好像是尊敬,最後彙成一句話,放學小道見。

“你放學回家嗎?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今天的作業好難,我問你幾個問題行嗎?”關琢放了學就逮住謝稻,謝稻不語,他就跟著謝稻,他就想知道謝稻住哪裏,以後他人間消失,好歹知道有個地方能找到他。

關琢跟著跟著,謝稻就不見了,正瞅著辨認方向,鈴聲響起,是雲墨。

“怎麼樣?你問到他住哪裏了嗎”

“哎呀,墨姐姐,我問他他不說,我跟他跟丟了,他可能就住在附近,可能直接回家了”

“你在哪,我去找你”雲墨掛了電話就跑去關琢所在的城西。

謝稻躲避關琢拐了幾個路口,來到魏琪說的小道,看見五個男生,這幾個比上次那幾個都高,看來咬耳朵這招是不行了。

準備後退逃跑,魏琪意會到提前說“上次你把人耳朵咬了就沒事了?確實是我挑事在前,所以我今兒個是來了結的,念你家裏出了事,沒人幫你,我跟黃毛說了,醫藥費你給三倍六萬,再給我哥們打一頓,這事就算完”

謝稻全身僵硬,嗓子啞道“你也說是你先惹事,欺負了我,你們難道不承擔後果,反而讓我去負責,這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