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起源序章:新生兒與怪老頭(1 / 2)

1998年,C137世界編號M34-4602151-B的星球正處於一個幻想與現實交織的年代,最後一批愚昧保守落後的思想開始大批量消失,先進開放文明的思想開始釘入每個新生代的腦海。隨著科技的進步,新文明的鋪開使得古有的諸神逐漸被遺忘拋棄,全新的信仰開始建立。

在星球中心板塊東南部一個小有名氣的草帽小鎮上正演著一個不起眼的事件,而這件小事卻在未來讓這個日子成為該星球永遠的紀念日。

六月連日持續的暴雨,小鎮的地麵開始積水,道路上的水麵幾乎蔓延平行到了大腿,反光的渾濁水麵上稀疏飄著一些塑料垃圾和植物碎塊,一時之間河流與道路難以分辨。

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蹲坐在醫院產室外青綠色的牆麵旁,腳邊堆滿了碾滅的煙頭。他有些煩躁,卻不是因為來醫院的路上不慎連人帶自行車跌入河裏,而是因為等待許久卻聽不到醫院產房裏該有的嬰兒啼哭聲。

是的,他的妻子即將生產,但因為這個超過42周的晚產嬰兒在子宮內的位置,醫生始終無法讓胎兒的頭部轉向產道口,他似乎並不想要在這個時間點出來,即使他已經超過了42周。然而分娩的時間快要超過24小時,產房內的孕婦臉色蒼白,被汗水浸透的頭發絞纏在臉上,瞳孔因為長時間的疼痛開始變得渙散。

此刻男人麵前放著兩個選擇,要麼祈禱孩子胎向能夠轉回正位,要麼立刻開始進行剖腹產。也許現在的剖腹產技術足夠成熟,但是在當年的小鎮醫院,這是一個風險較大的選項,過量的麻藥,大出血,以及之後的感染與腸梗阻,再次懷孕可能出現的瘢痕妊娠,都是不可預知的危險。

當然了,他沒有選擇的權利,醫院很快安排了剖腹產。

手術室的燈光亮起,男人手足無措地徘徊著,窗外的暴雨聲越來越大。不是“嘩嘩嘩”,也不是“咚咚咚”,而是一種嘈雜的咆哮。激起的水霧將本就暗淡的天光扭曲,醫院昏暗的燈光蒙上了一層淡藍。空氣中有一種味道,伴隨著塵土和草腥味,有些甜,也有些刺鼻,那是臭氧散發出的強烈而新鮮的氣味。

另一頭走廊裏一個拿著公文包的油膩大肚男帶著幾個混混拉扯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醫生,叫囂著醫生開的藥沒治好他老娘的咳嗽,要求賠錢。大肚男的母親身形瘦弱,瑟縮在角落裏,衣服上零星的沾著汙漬,像一團抹布裹在身上。

“請您冷靜一下,這個藥需要服用幾個療程,第一天吃藥沒那麼快的藥效。”醫生試圖冷靜的解釋,大肚男指揮著小混混給他臉上來了一拳:“我說沒好就沒好,趕緊賠錢!”醫生心裏也明白對方是來故意找茬的,在挨了一拳後捂著臉不說話了。

一直蹲著的男人想要起身說兩句,但又擔心手術室裏的老婆,正在猶豫要不要起身的時候。“砰!”大門被推開,一瞬刺眼的白光從門外照進手術室的走廊,所有人下意識都捂上了眼睛,伴隨著沉悶的轟隆聲傳來……

這是一個高鼻深目的老頭,留著胡須,看上去有些歲數了,一種異樣的不協調感充斥在他的身上,唯一出挑的是他袖口繡著的金色時鍾刺繡。醫院外暴雨密不透風,而那老頭的身上滴水未沾,隻是渾身汗毛結著冰霜,似乎上一秒他還在南極冰川吹過幹燥的冷風,下一秒就裹著筆挺的西裝直直的戳在這略顯破敗的醫院裏。

蒼白的手推開走廊大門的瞬間,時間似乎靜止了,不對,時間就是被靜止了!

走廊之外瓢潑的暴雨聲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並不是房子被加了什麼隔音裝置,而是每一滴雨水都漂浮在空中,保持著下落的形態。轟隆隆的雷聲也戛然而止,就連空氣中的氣味都似乎凝固,分子不再運動。

老者進門後哼著小曲,伸手彈開凝滯在麵前還扇著翅膀奮力飛行的小蟲,無視周遭徑直走進產房。

產房內孕婦微張的眼睛看向醫生,醫生手上懷抱著一個小嬰兒,正準備給他清理呼吸道,護士拿著工具的手還停留在空中,所有人都靜止著,除了那個小嬰兒,紅裏透紫的皮膚上粘濁著帶血的粘膜,不同於普通嬰兒的是,他居然睜開了眼睛,黑亮的眸子轉向進門的老者,雖然這個時候的嬰兒視神經還沒有發育,別說看清東西分辨色彩,在他眼裏一條狗和一個人並沒有區別,都是模糊一團,但他似乎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