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楹失笑,沈寄總說小饅頭是活寶。其實在他看來,四個孩子裏最像沈寄的就是小饅頭了。不但長得像,而且個性也像得不得了。
小包子和小饅頭按照規矩,把人送到吃了專門擺給送嫁人的酒席就立即回返。小豆沙最後自然是失望不已。她窩在沈寄懷裏一天都沒什麼精神。到最後客人告辭的時候看到她這副模樣都是忍俊不禁。雖然當時在正房的人不多,但是她今日的光輝事跡已經傳開了。送客的魏楹和沈寄對此都是黑線不已。把客人全送走,沈寄道:“唉,好累啊!也不知道那邊情況如何了?”
魏楹道:“自然是一切順遂。三天後就回門了,到時候你再問吧。”
沈寄點點頭,“總之,是不會有人敢送戒尺和《女戒》給她的了。”
魏楹嗤笑一聲,臉上大有誰敢欺負他閨女,他就收拾誰的俾睨之色。隻要沒有嫁入皇家,別的人家敢給他閨女委屈受?
小包子、小饅頭分頭把魏氏的族人在客院安頓好也都來到正房。
小親王道:“少了小芝麻,一時真是不習慣呢。”看到晨昏定省空了一個位置,他不由感概。
沈寄道:“慢慢就習慣了。都回去歇著吧,今天都辛苦了。”
三個男孩子都站起告退各自回自己的院子去,小豆沙還是窩在沈寄懷裏不肯離開。沈寄點點她的鼻子,“那你今晚挨著娘睡吧。”
“嗯。”
小豆沙睡在父母中間,悶悶的問:“為什麼要讓姐姐去別人家裏?”
沈寄摸摸她軟軟的發,“就像娘嫁到魏家一樣啊,女孩兒長大了都要去別人家的。”
“我也要麼?”
“嗯,是的。”
小豆沙更加偎進沈寄懷裏,“我不去別人家。”
“好,不去不去,還早著呢。”沈寄一下一下輕拍小豆沙的背,哄她入睡。
魏楹在旁靜靜聽著母女倆的對話,等到小豆沙呼吸平穩了才出聲道:“魏氏的族親,讓他們多在京城玩些時日再回去吧。千裏迢迢的來喝喜酒,我是完全沒時間招待,就全托給你了。”
“我知道,會照顧好的。府裏的馬車不夠,我讓人去租車行又租了五輛,明兒起就派人帶著他們分頭在京城玩兒。”隻是留下來玩玩無礙,就是留三五個月一年半載都沒問題。隻要不出去仗著魏楹的名頭做些惡事什麼都好說。府裏費些銀錢好好招待就是了。
魏楹的位置越高,其實沈寄心底的擔心就越多。他身後還背著淮南魏氏,一榮俱榮一辱俱辱。如果魏氏有什麼不肖子弟,別人也隻會把帳記在魏相頭上。可樹大有枯枝,難免沒有這樣的族親。沈寄也隻得吩咐管孟派了得力的人照看好。
次日,約好了一道來向沈寄告辭的族親也不少。沈寄帶著小包子小饅頭挽留了一陣,實在留不住的就送上禮物,派人套車送去碼頭。留下來或是玩耍的、或是在京城有事的,抑或是打算靠著魏楹在京城謀些事的,也都派人好生招待著。算下來,幾日後走了的約莫三分之二。留下的還有那麼七八個。這一次眾人這麼遠來給小芝麻送嫁,沈寄自然感激。吩咐挽翠一定要安排人手伺候好,客院的小廚房想吃什麼盡著他們點就是。
午後,沈寄看了一下賬冊,把收到的賀禮盡皆登記入庫。一抬頭就看到小親王推門進來。
“有事兒啊?”
“魏夫人,我聽說今年慈心會的會費收得有些不順利。”小親王在沈寄對麵坐下,拈了桌上的幹果往嘴裏塞。
沈寄苦笑,“你聽誰說的?”
“我手下的人在外頭聽說的。”
“是有這麼一回事兒。除了阮夫人還有我,其他人沒能在這次的海上貿易裏分到一杯羹,心頭不平衡。所以不是太積極。”
小親王嗤笑一聲,“那些人,這會兒隻看得到好處,完全不曉得這裏頭的風險。我記得去年的時候海上傳來消息說船觸礁沉沒了,她們不是還紛紛慶幸沒有參股麼。當時咱們可是被嚇壞了。虧了一二十萬兩銀子是小,小包子他們可在船上呢。”說著拿出一個匣子推過來,“咯,給你。”
沈寄打開來看,裏頭是一千兩一張的銀票,一疊大概有十多二十張吧。
“什麼意思啊?”
“家規不是說做生意賺到了銀子必須將其中一成投入慈心會的運營麼。這是我的份。”
沈寄定的家規是針對小芝麻姐弟的,這些年他們也合股搗鼓過不少買賣。可是小親王打著這個旗號送銀子,她還真不好拒絕。拒了就是不拿他當自己人了。也罷,反正他的身家是真正的巨富,是可以躺在銀子上過日子的人。
“成,我就收下了。回頭賬冊我也讓人抄送一份給你。要不要擔任個什麼職務啊?你看你一下子就拿了一兩萬兩呢。”
小親王擺手,“別了別了,你們一堆女人,我湊在裏頭算什麼啊。走了,我上山去看大師。明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