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祖湫銘撤回身子,不經意低頭從地上撿起一個綠色環狀物。

“應當是你的東西,”他將草環遞至李衍景麵前,“不過你什麼時候喜歡這些小玩意了?還貼身帶著。”

李衍景變了臉色,下意識朝對麵望去。

見對麵無人望來鬆了一口氣,快速收入袖中,“不是什麼重要東西。”

精明如祖湫銘怎會看不出來李衍景的緊張,轉念一想便了然。

“我瞧著雖有些粗糙可貴在別致,還編了圖案。既然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不如送我吧,你知道我一向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孩子玩意。”

李衍景端茶的手一頓,“那個太樸素了,我叫人編一個精巧的給你送去。”

什麼樸素不樸素,分明就是舍不得。

祖湫銘看破不說破,總歸不能把人逼的太急,否則適得其反。

得一步步慢慢來,將人逼至絕境,叫他無處可逃。

認不清楚自己的心總歸得付出些代價,若是十全十美倒叫人覺之無味。

“那便多謝同涪了。”祖湫銘皮笑肉不笑。

“小事。”李衍景微微頷首。

“哎,聽說今日請到了景州最有名的皮影戲班。”田惟顯然不知兩人在鬥什麼心眼子,滿心滿眼都是對皮影戲的期待。

“自從上次看了一回他們戲班子的把式,在軍營我都念念不忘。”

祖湫銘是吃喝玩樂的個中高手,對此也是讚不絕口,麵帶期待之色。

“不知這次演的是什麼戲。”

“若是將軍出征的續集便好了,上次將將演了一半。”田惟話裏話外盡是可惜。

祖湫銘撇撇嘴,“五場戲裏最無趣的便是那場,除了你們這些二愣子,其餘人都忙著打瞌睡,是以大概率不會再出現那一場了。”

“你們這些文縐縐之人果真不懂上陣殺敵保衛家國的熱血。”田惟抱胸以示不滿。

祖湫銘見有人舉杯,也恭敬地跟著朝上頭舉杯作揖。

“日日打打殺殺的殺戮之氣太重,你們這些五大三粗的莽夫又怎會懂得什麼叫做兵不血刃。”

“說的比唱的好聽,你這一肚子壞水都是用來坑害自己人的,怎的不見你做出什麼豐功偉績名揚內外。”

祖湫銘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少耿誌不在此自然不知,若說豐功偉績,還沒有誰能比得上同涪...”

“斡雲,”李衍景出聲打斷他的出口成章,“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在江州的水上別院,回去便可去李府拿地契。”

祖湫銘奸計得逞,那宅子他無論拿什麼同涪都不願意換。

如今白白拱手讓人,這送上門來的便宜他豈有不占的道理。

“同涪就是大方,與有些鐵公雞不可同日而語。”

祖湫銘慢悠悠夾了一筷子魚肉送入嘴中。

涼了,太腥。

“你...變著法的諷刺人你最有一套。”田惟聲音委屈極了,“明明都是府中給的月銀,為何你倆整日吃喝玩樂,我卻隻能蹭吃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