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乖順地跪坐著,低垂著頭,讓人隻能看清小巧精致的下巴。
而他所對之人,正慵懶地躺在小榻上。
“公主,這位您瞧著如何?”
“這位啊,真真是媚骨天成、活色生香,絕不會讓您失望!”
何初白一隻手支著頭,抬了抬眼,打了個哈欠,泛著水光的眸子天真又爛漫。
南鵲揚起下巴:“能得嬤嬤如此稱讚,想必不會差。洗幹淨,今晚送到廂房。”
“奴婢遵旨。”
得到滿意的答複,公主攜婢女一行人娉娉婷婷地走了。
少年這才抬起頭。
白皙精致的鵝蛋臉上,一雙狐狸眼瀲灩生輝,眼尾下兩指有顆小痣,仰月唇上翹而飽滿,端端看著,就是禍國殃民的胚子。
嬤嬤險些恍惚了眼,回過神來暗罵。
這可是公主看上的人,死老婆子不要命了!到時在公主耳根吹個枕頭風,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老婆子在心中過了一遍利害,忙賠上笑臉,“呀,公子,快快請起!公子真是有福之人,一麵就被公主瞧上了。”
“若是能抓住公主的心,以後啊,可就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
嬤嬤笑成了一朵花,上前想扶起少年。
那少年卻慌忙起身,躲過了嬤嬤伸來的手。
嬤嬤悻悻地收回手,知他不喜旁人觸碰,也未多說什麼。
“來人啊,給公子洗洗,再好好打扮一番,等晚上送到公主廂房。”
門外進來兩個做丫鬟打扮的人,俯身應是,把少年帶了下去。
鏡瓷步子剛邁過門檻,嬤嬤的話一字不落的被他聽了去。
三步並作兩步到嬤嬤麵前,“他被公主看中了?就一麵?”
“不行,他不能伺候公主!”
嬤嬤扶了扶發髻,斜了鏡瓷一眼。
“那位公子可是公認的望都第一倌,公主看不上他才奇怪。”
看他麵色不虞,嬤嬤又補上一句,
“你啊,我知曉你心氣高,總想著比下他去,可若不是你的,再怎麼搶,也不會是你的。”
鏡瓷悶著氣,俯身應她:“多謝嬤嬤教誨。”
瞧出他心有不甘,嬤嬤甩甩手中的錦帕,扭著胯邁出了廂房。
是夜。
鏡瓷環視著華美奢靡的廂房,四角都鑲著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傾瀉而出的光芒溫柔而繾綣,似月華般朦朧。
無一不昭示著主人身份的尊貴和用物的講究。
鏡瓷不禁感到慶幸。
榮華富貴是屬於他的,公主的寵愛也是屬於他的。
他才是傾訴樓最美的男子,這一切,本該屬於他!
正想著,卻聽見門被推開,鏡瓷收斂心神。
真正見來人時,鏡瓷卻呆了。
一雙桃花眼多情嫵媚,眼眸宛若一汪清泉泛著粼粼水光一眼到底,天真又無辜。
眼尾上揚又平添風情,少女稚嫩中和著三分媚,比之畫本子上的仙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瞧著男子直勾勾的眼神,何初白笑得顛倒眾生,欺身而上,把鏡瓷壓在床榻上。
鏡瓷癡迷地望著那雙美眸,雙手緊緊攥住身下的床單。
“公主,你真美,是鏡瓷見過最美的人。”
何初白笑得愉悅。
“鏡瓷。”
“人如其名,這一身的肌膚竟是比本宮的還要好上三分吧?”
何初白瓷白的手指撫過鏡瓷那隻著薄薄布料的胸前,按了按。
還挺有料。
鏡瓷露出些許自得。
“為了養這一身肌膚,奴家可是廢了好些心神,自然與旁人不同些。卻也不敢與公主相比,公主這一身才真真叫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