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場內屍體堆成一片,大致看來,應有三五十人,陳忠穩坐馬上,周身更無一絲傷痕。
“堂堂一國精銳,滿地熱血男兒,竟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憑爾等酒囊飯袋,如何保家衛國?”陳忠怒罵道。
正在這時,敵方戰陣之中走出一人,但見:
身高八尺、麵如赭石、眼似銅鈴、眉若刷漆、須發灰白、臉生褶皺。
胯下一匹高頭大黑馬,手挺一杆渾鐵黑纓槍,斜背牛筋硬彎弓,腰挎金絲纏龍劍。
著一身銀光鎖子甲,披一件玄黑長鬥篷。
氣質超群,宛若天將。
“末將願往!”這將來到王威近前,略一拱手道
王威看時,原來是征西將軍,張擎。
“老將軍年事已高,還是……”
王威話未說罷,張擎便拍馬朝著陳忠迎來。
兩人相對立於中央,陳忠看著來將上下打量,無一時,開口說道:“莫非張老將軍?”
張擎聞言,心生好奇道:“小兒確有見識,既知吾名,還不倒戈?”
雙手拜上,陳忠鄭重道:“老將軍言重了,陳忠豈是貪生怕死之徒,老將軍乃我大齊股肱之臣,對社稷有不世之功,陳忠不願動手,再則老將軍年事已高,還請老將軍退去另換一人來戰。”
劉寒鋒看的不解,遂問李狂先道:“兄長,那老將何許人也?”
李狂先聞言,於是便將老將身份如實告知。
原來這老將本名劉擎,乃是大齊名將,裕廣五十年,宛德、塔寧二郡聯合三桑相繼叛亂,彼時大齊境內烽煙四起,人人自危,百姓流離失所,官員投敵叛國,國君得知消息過後龍顏大怒,於是便在朝會之時商量親征事宜,眾臣苦勸不住,隻得應允。
然三地相隔甚遠,便是有心,也是分身乏術,況戰局多變,稍不留神就有傾覆之危,時年四十有五的大將劉擎主動請纓,願自領一軍挾製宛德三桑,國君專攻塔寧,國君聞知,心中大慰,於是便封劉擎為大將,二人各自平叛敵軍。
時來天地皆同力,由於彼軍人心不齊,各懷鬼胎,結果在劉擎的挾製之下,國君便將諸路叛軍一一剿滅。
念其平叛有功,國君親封其為征西將軍,宛國公,食邑三千戶,世襲罔替,另又賜封國姓,可謂聲名鵲起,舉世矚目。
“黃口小兒,怎敢如此狂妄?你既還認自己是大齊之人,為何還要反叛?豈不聞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況當今國君,哪裏愧對堰郡,又不曾逼迫欺壓,爾等怎敢?”張擎怒聲詢問。
一通折辱,陳忠焉能忍下,於是便道:“老將軍糊塗,忠奸不分,如今,奸賊當道,民不聊生,王權旁落,社稷傾覆,老將軍難道不知先君乃被逆賊所害,為何還要助長賊勢?
張布昏聵,濫用奸賊,張布無道,荼毒蒼生,難道這世間疾苦,老將軍是充耳不聞?”
“你……”
“況我大齊先君已脫樊籠,我等既為臣子,就該擎天保駕,複還本位,都是你等不明真相,才……”
“住嘴。小兒看槍!”
說時遲那時快,不等陳忠說完,張擎一記朝天槍直朝陳忠麵門刺來,陳忠後躺不急,當時頭盔打落。
霎時間,敵方兵士聲威大震,陳忠火起,未得起身,張擎又是挺槍朝其脖頸刺來,電光石火之際,陳忠急中生智,順勢使了個鐙裏藏身躲過一劫。
一槍躲過一槍又來,陳忠正要起身還擊,那邊張擎摔把輪槍再次接上。
真個好殺,如何見得:
一對深山猛虎,兩條滄海蛟龍。
龍怒時頭角崢嶸,虎鬥處爪牙獰惡。
爪牙獰惡,似銀鉤不離錦毛團。
頭角崢嶸,如銅葉振搖金色樹。
翻翻複複,黑纓槍無點水放過。
往往來來,镔鐵刀有千般解數。
镔鐵刀當頭砍下,離頂門隻隔分毫。
黑纓槍用力刺來,望心坎微爭半指。
使黑纓槍的英雄,威風上逼南天將。
舞镔鐵刀的豪傑,怒氣起如雷電發。
一個是扶持社稷神,一個是整頓江山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