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四更,陳忠換了行頭,使出輕身功法飛簷走壁,朝著王宮方位快速掠去。
到王宮時,已然五更過半,又兼冬日天晚,抬頭仰視,早見一片星光,高高掛起,再看宮牆內外,卻生燭火通明,亮如白晝。
下得宮牆,小心搜查,突然想到自己不知國君居所何名,真個心中叫苦,無奈之際,隻得一一查訪,暗暗留心。
將到卯時,陳忠到得一殿,上書:伏龍。
正要往裏張望時分,突聽巡夜兵士走來腳步,急顧左右,無有藏身之處,陳忠心躁,當下隻得盤柱翻身,上房隱匿。
待到兵士過去,陳忠長喘一口粗氣,接著掀開瓦片向下俯瞰,但見殿中雖有燭光,卻無一人,心中好奇,便下得房來,取出壓腰刀,小心撥開門栓,入得門去。
尋找一番,仍不見半個人影,陳忠難免自忖:既是這般,此殿怎敢以龍為名?
正要出門,全忘了腰中短刀滑落,隻聽‘咚’的一聲,仿若下方鏤空無二。
再生好奇,便俯下身來,撿刀再敲,真個不出所料,下方確實暗閣,於是陳忠便開始翻找開啟機關。
不多時,暗閣打開,借著燭光像下望去,隻見一道內梯難忘到頭,裏麵烏漆嘛黑一片,不見些許光亮。
陳忠心中有感,國君焉能住在這裏?然難掩心中起疑,還是決定下去一遭。
順著內梯行了半柱香的功夫,總見一處監牢赫然呈現,定睛看去,前方一位花甲老者被困其中。
老者被懸掛在監牢正中,鉤刀鉤了琵琶骨,四肢釘了穿骨釘,毒箭刺了兩眼,雙耳早已不知去向,周身上下更無半分遮蓋,但令人奇怪的是除了受傷這些部位,其餘部位竟然無有些許傷痕。
欲要上前細看時,老者突然怒聲開口,直把陳忠險些嚇倒。
“亂臣逆子,不得好死!!!”
一連叫了三四聲止,老者這才有所緩和,定了定心神,陳忠走上前來,若有所思的舉燈查看,老者雖然雙目失明,但卻敏銳的感知到了有人靠近,同一時間抓狂亂叫了起來。
罵著要將來人生吞活剝,挫骨揚灰,向後退了幾步,陳忠低沉開口勸說,老者一聽陳忠聲音,不像熟人,於是瞬間止住了瘋狂。
見老者平靜許多,陳忠放下戒備,走上前來一把扯斷牢門鎖鏈,對老者輕聲道:“老先生輕聲,我這便把你放下。”
老者聞言,遲疑片刻,接著點頭同意。
無一時,陳忠放下燭火,輕身躍起,雙手拽斷鉤刀鏈條將老者緩緩放下。
“老先生可能忍受?我這便將勾刀取下!”陳忠道。
“有勞壯士。”老者有氣無力道。
四下看去,見無有他物,又恐老者吃痛崩了牙齒,陳忠便將手腕纏繞的袖縛取下擰作一團遞於老者咬住。
老者見陳忠這般細膩,不由心生一陣暖意。接過袖縛,張口咬定之後,陳忠心下一狠,便雙手一齊出動,眨眼間便將鉤刀取了下來。
趕忙扔下鉤刀,陳忠轉身扶住老者,扭頭看時,卻見老者麵色並無一絲變化,不由得陳忠大加稱讚:“老先生真乃鐵骨,晚輩佩服,若還能忍,晚輩便將毒箭骨釘一並拔了何如?”
老者點頭,陳忠會意,於是拔出腰刀將穿骨釘拔出,毒箭取下,又扶著老者半倚著牆坐定。
坐定後,老者也不與陳忠搭話,自顧自的將兩腿雙盤,手掐指訣,低鳴咒語。
陳忠見狀雖然疑惑,卻也不好發聲詢問,於是便靜靜的看著老者欲要如何。
十息,沒了這些刑具之後,老者精神愈發振奮,周圍空氣也越來越稀薄,就像四麵八方的空氣都在對著老者朝拜,隻把一旁陳忠擠的身體猶如被千斤巨石壓住般行動不便、呼吸困難。
“老先生…這…發生了…什麼…”陳忠瞠目結舌,快要窒息的扯著嗓子小聲道。
又是十息過去,老者終於收了功法,站起身來活動了下筋骨道:“多謝壯士相救。”
說著,便將手臂劃破,從中取出一顆豆大金色圓珠。
老者將圓珠拿在手中握緊,心念一動,一本功法便出現在老者手中。
將功法扔給陳忠,老者道:“我身無長物,這本‘五方聚氣功’乃是吾師所贈,今日就送予你了,權當報答救命之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