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先前姓李是吧,以後你還是叫回本家姓氏吧。”劉寒鋒平靜道。
就在李金娥感動的看向劉寒鋒時分,二人已然到得城門口處。
守城士兵見劉寒鋒穿著輕浮,披頭散發,隨即便堵住了其進城腳步,嚴厲嗬斥道:“哪裏來的流民,眼下古榮城並不接收外地難民,速速離去!”
看了眼守城士兵,又看了眼李金娥,劉寒鋒玩笑開口道:“金娥啊,你先前所言,怎得言不符實啊,啊?”
說言不符實,是李金娥此前在劉寒鋒麵前極力推崇陳衝霄的緣故,什麼外地災民來此也有棲息之地啦,威望很高啦,郡史大人都要給麵子啦什麼的,現在一看,劉寒鋒大失所望。
士兵不認得劉寒鋒,卻認得李金娥,不是認識李金娥的人,而是認識李金娥的衣服。
眼下齊地百姓疾苦,服飾通常多以粗葛為主,像這等絲綢織成的衣服也隻有商賈富戶,王公貴族才有的穿。
雖是守門士兵,但眼力見還是有的,平常遇人無數,自是什麼人都見過。
看這二人很是熟絡,守城士兵連忙賠笑示意,生怕先前言語衝撞了劉寒鋒,再給自己暗地裏操作一番,所以此時態度極其謙卑。
進得城中,劉寒鋒再次感受到了久違的煙火氣息,但見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左右攤位一字並排。
沿街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嬉笑玩鬧聲、爭吵歎息聲不絕於耳。
一聲聲叫喊,一幅幅畫麵,仿佛勾勒出了一個太平盛世,也把劉寒鋒的思緒一下子拉回了小時候與祖父逛街的感覺。
世道不好,路人見劉寒鋒穿著怪異,也沒有多加注視,這年月能有衣服穿都已經算得上是福氣了,又哪裏管的了他人穿著是否怪異。
沿街而走,二人來到了一間名為霓千閣的成衣店鋪門前。
打眼看去,店鋪坐東朝西,麵積雖然不大,卻也一應俱全,上有閣樓,想來乃是換衣所在。
門楣兩邊上綴大紅燈籠,左右門框掛有經商妙語,上書:
一門大開廣納普天賓客
行商坐賈牢記誠信準則
“這家不錯,就這家吧!”劉寒鋒邊說邊走。
李金娥跟在身後,未置可否。
方一進店,掌櫃的趕忙笑臉相迎,迎的自然不是劉寒鋒,而是迎的其身後的李金娥。
由於二人前後進門,所以掌櫃的並不知曉二人關係,故而在路過劉寒鋒麵前時,眼神很不友善。
“金娥姑娘來啦,稀客稀客啊,可是府上有什麼需要的?”掌櫃的點頭哈腰,對李金娥施禮說道。
不等李金娥開口發聲,掌櫃的就轉過頭去,對正在給客人介紹衣服的小二冷聲說道:“小二,小二,沒看到這有貴客臨門嘛,趕緊把這臭要飯的轟出去。”說話間,眼神瞥過披頭散發的劉寒鋒,很是厭惡。
聽到這話,劉寒鋒神情淡然,就在其將要轉身離去時分,李金娥卻突然拉住了劉寒鋒手臂,衝著掌櫃當場發作道:“瞎了你的狗眼,分不清誰主誰次了?這是我家公子,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嘛?”
此言一出,掌櫃的如遭雷擊,腿下一軟,隨即就對劉寒鋒跪了下來,又是打臉,又是叩頭道:“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不知公子屈尊到此,小人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掌櫃的自是不知李金娥口中公子出自哪裏,但李金娥出自陳府他卻是知道的,之所以害怕,怕的也不是麵前這二人,怕的是二人身後陳府,所以也自然而然的就把劉寒鋒當成了陳府的公子。
人說主輔家奴七品官,這陳衝霄雖說稱不上主輔,但在古榮城這方圓幾百裏,那也是得罪不起的人物,故而對其又敬又懼也算正常。
見下跪那人如此謙卑,劉寒鋒也不忍再與其多做計較,抬了抬手道:“起來吧,掌櫃的,來給我挑件衣裳。”
掌櫃聞言如蒙大赦,道謝起身過後,便親自頭前帶路,引著劉寒鋒挑選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