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玊塵此前就告誡過劉寒鋒,無論在哪兒,凡事切莫張揚,要學會退居人後,藏鋒斂穎,這樣才不會成為眾矢之的,遭他人記恨,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說不得就落了個悲慘的下場。
而且,劉寒鋒也清楚的知道,今日自己如果真是認下了這等要職,緊接著鋪天蓋地的謾罵詆毀之音就會席卷而來,難以製止。
即便是他人礙於掌教威儀不給他當麵點破,眾人也會在背地裏議論紛紛,畢竟人言可畏,他可不想因此就被人定下趨炎附勢、阿諛奉承的罵名,畢竟儒家思想,名聲還是重要的。
再三思量過後,劉寒鋒心中已有計較,當下便裝作一副惶恐不安、手腳顫抖的模樣,開始對著邵庭山又是行禮,又是語句結巴的回應道:“掌教…法旨,弟子…弟子不敢不遵,奈何弟子境界低下,人微…人微…人微言輕,一來自己確實無有才德,二來又恐眾同門多生嫌隙,承蒙掌教師叔厚愛,弟子實在難堪大任,萬望掌教師叔另選賢才……”
不等劉寒鋒講完,邵庭山便直接抬手打斷,同時語氣之中又略帶不耐的說道:“莫要推辭,執法堂本就屬於瓊苑峰分內之事,若非你師尊師兄有事在身,又恰逢你師姐破境之際,且瓊苑峰人丁稀少,不然這要職又怎會落得你身上,你該慶幸才是。”
說是這樣說,但邵庭山的本意還是經過了仔細的考慮。
雖然這劉寒鋒的修為確實不高,但好歹有個真傳弟子的身份在那擺著,用他代掌執法堂,是最合適不過。
另外拋開他是玊塵的真傳弟子不講,劉寒鋒也本就屬於執法堂的一員,如果放著執法堂的人不用,而用其餘人等代為執掌,傳揚出去反倒會顯得上清無人。
而且邵庭山也並非蒙昧之人,宗門大小事宜,又有哪件能逃的出這元嬰慧眼,他早就看出此子有公正之心。
先前宗門內外衝突,此子不僅誰都沒有偏袒,甚是還同時嚴加懲罰了鬧事雙方,足可見其張弛有度,無有私心。
“掌教師叔,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弟子實在德薄才疏,難堪大任,萬請掌教師叔收回法旨,另選賢才!”劉寒鋒再度拱手躬身連連行禮,看樣子是死活不願接受這等差事。
“少廢話,說你行你就行,休要在這浪費時間,本座可沒那麼多功夫陪你在這一來二去的推讓。”
眼見氣氛不妙,溫瑛連忙開始打起了圓場,手扶劉寒鋒的肩膀,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然後滿麵笑意的對著邵庭山說道:“是是是,師叔說的對,師叔說得對,我這師弟啊,哪哪都好,就是腦子有點不好,他還是沒能理解師叔的良苦用心。”
說話間,溫瑛看向低頭拱手的劉寒鋒接著說道:“師弟啊,不經磨礪,不成大器,咱們師叔這是在曆練你呢,你可別再推辭了哈,快快答應下來,別讓師叔難做。”
有道是:躲之不及難逃脫,遇之不到求惘然。
既然事已至此,劉寒鋒也實在不好這般辭讓下去,溫瑛都這麼說了,他也隻好認命,猶豫了一會兒過後,劉寒鋒無奈開口道:“既如此,弟子,謹遵法旨!”
答應是答應了,卻也讓劉寒鋒的心裏更加為難起來。
初掌執法事宜,能做好自然皆大歡喜,若是做的不好,失了分寸,執法力度太強或是太弱,都會引起不小的問題,這也使得劉寒鋒異常苦惱。
見其不再推卻,邵庭山立刻轉變成了平時麵孔,單手撫須,語氣中略有喜色的對劉寒鋒說道:“不錯,這樣才對!怎得不結巴了?”說話間,疑惑的看了劉寒鋒一眼。
恰好此刻逢到劉寒鋒也在看向邵庭山,二人目光對視之際,劉寒鋒瞬間便不好意思的撓頭尬笑起來。
見其這副神情,邵庭山也是無奈微笑,隨即手指一點,‘代執法令’已然到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