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的前一夜,榮媽媽拉著她向恩客介紹,“我們雲裳姑娘床第之事造詣頗深~”
薑芷岫7歲失憶,而後被賣到仙樂閣。被老鴇關了數百次,這是她第23次逃跑,也是唯一一次逃出了城門。
抬眼望去,天地間一片朦朧不清,滂沱傾世,薑芷岫的深藍色對襟長衫被雨澆濕,雷雨聲中回蕩著她銀鈴般的笑聲。
“我終於逃出來了!”
薑芷岫拖著濕噠噠地衣裳,改了黃梅戲的詞兒,哼著調來到一間破廟避雨。
“你對我,我對你,一逃逃到城門外~養了一個人~就是白眼狼~呀咦呀得喂呀~榮媽媽你就急死吧~咦霍呀~”
“氣死你~氣死你~”
她打算去北陵國,7歲在難民堆裏醒來時,難民說他們是從北陵國過來的。
薑芷岫脫下外衫,朝稻草堆裏搬著稻草,卻忽然摸到一件硬物,小心翼翼地扒開,竟是位胸口流血的男子。
薑芷岫警惕地朝後縮了兩步,男子仍是躺著一動不動。
“是個美男子~”
不過榮媽媽說過,男人脫了褲子都一個樣。
薑芷岫大著膽子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活著。
她隻想等雨稍微小點便繼續跑的,可腦海中回想起在難民堆裏給她分粟米粥的老奶奶說過。
前世今生,這一世遭了苦難的人定是上輩子作惡多端,為了下一世日子好些,一定要行善積德。
為了下一世,薑芷岫打開包袱,翻出藥物,每次被老鴇打完,老鴇都會扔給她藥物讓她治傷。
“老天爺,你看,我做好事了,我救了他,不用下輩子,這輩子你一定要保佑我今後的日子好些~”
廟外的雨點聲越發清晰,薑芷岫生火後用柴火搭了架子晾曬著濕透的外衣,從衣服上撕了些布條幫男子包紮好。
許是晝夜不息地跑了兩日,加上淋了雨,薑芷岫頭昏沉沉地倒地……
林墨疼醒,聞到濃重的藥味,瞥見前方微弱的火光。
四周靜默。
林墨倏地睜開眼睛,自己太過大意,以為這點傷無關緊要,在此等部下前來,迷糊中昏睡過去。
有個穿著白色裏衣的人倒在火堆旁。
林墨從草堆旁摸出隨身的劍,強撐著站起身,用劍身敲了敲地上的人,旁邊晾曬著的粗布外衫,自己身上包紮的布條是他衣服上的。
湊近一看,卻是個女子。
雖戴著男子的四帶巾,側臥著,但衣衫都擋不住的豐盈身材,櫻唇瓊鼻,皮膚白淨,睫毛又長又翹,流暢的鵝蛋臉。
“姑娘?醒醒。”林墨輕聲喚了句,又用腳踢了兩下,被胸口火辣的疼痛打斷。
林墨盤腿而坐,胸口的疼痛辣得緊,林墨用左手拆下布條,傷口發黑了……
又拿過薑芷岫身旁的包袱檢查,裏麵裝著些稀爛的糕點,粗製濫造的首飾,散碎銀子,剩餘的就是一堆瓶瓶罐罐。
全是些亂七八糟的藥物……還有治花柳病的……
這女子給他上錯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