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的雨總是下的總是出乎意料,上一秒晴空萬裏的天下一秒就纏上了雲,變得陰雨連綿。
今晚的這場雨也是如此,下的突然。 讓人什麼事情都還沒開始做就一臉茫然無措的躲著這突如其來的雨。
一安山療養院。
這裏是晏城頂尖的療養院。它擁有著良好的周圍環境,優質的設備,以及高質量的服務。
“滴一滴一”機器冰冷而又刺耳的聲音在339病房中回蕩,像是在昭示著一個不幸的人的悲慘遭遇。
往來的醫生護士步履匆匆,偶爾頓下腳步,偏頭看一眼玻璃窗內躺著的青年。
唐轀,男,十九歲,因車禍不幸陷入重度昏迷狀態,時間長達三年,無複蘇跡象。
青年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呼吸罩罩在他白淨的臉上,壓出了紅痕。偏淺的黑色短發陷在軟軟的床單裏,顯得整個人幹淨又無害。柔和的燈光下,青年鴉黑的睫毛纖長濃密,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微微顫動。
機器的顯示屏上顯現著青年微弱的呼吸與心跳,那曲折並不大的線條,表明著青年還有一息尚存。
房間裏的窗簾被拉了起來,厚厚的幕簾連同外麵的世界一並隔絕。
今天晚上的時間格外漫長,許是傾盆而下的大雨讓夜晚染上了一層蒙蒙的灰黑色,顯得格外沉悶與壓抑。隻有偶爾的閃電,穿過天空,打亮了一隅地方。
前台的護士有點無聊的看著進出口,手中的筆一下一下的戳著,不知多久,她陷入了安謐的沉睡。
大門裏突然進來一個少年,十三四歲的樣子,五官精致,眉目間透著淡淡的的冷漠,就像是某個貴家的小公子。
他將撐開的雨傘收了起來,拿在手中。他果斷地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卻在經過前台的時候微微側了一下身,拿起擺放在台上的筆,在登記表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少年站在339病房的門前,扭動門把。
“吱—”門開了。
少年走了進去,將雨傘放在一旁。他坐在了青年的床邊,手指輕輕的勾著青年的小指。
這樣怪異的氛圍沒有持續太久。青年床頭的機器開始發出尖銳的警報聲,似乎是在挽留一個鮮活生命的離去。護士幾乎是馬上到了339病房,而剛才還坐在青年床邊的少年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同著在登記表上的名字一塊。
護士看向床頭的機器,連忙按響旁邊的鬧鈴,一大批醫生護士入內,圍在青年的床邊開始給他做一係列的檢查。
最後,不知是誰停下了手,病房內一片的靜寂。
被叫進來的的主治醫生長歎了一口氣,說:“你們......我先去給......嗯告知一下家屬......”
醫生出了重症病房,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將手機拿出,撥出了那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醫生深吸一口氣,心情格外沉重,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唐先生在剛剛心跳停止,去世了……”
那人沒有說話,幾秒後他的電話被猛地掛斷。但又幾秒後,醫生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那人。
“嗯,我知道了,我會過去。”
那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他的聲音低沉,帶有莫名的強勢,卻讓人不由得沉溺於其中。但現在,電話裏的男人好像在壓抑著什麼,聲音略微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