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無數隻飛禽神鳥趨之若鶩,朝著清允的身體直擊而去。

它們肆無忌憚地撕爛男人的衣袍,啄其肉,飲其血,即便清允自身的仙力不斷地為他修複軀體,可是卻也抵擋不住其肉身消耗的速度。

按理來說,這些個低等禽類是絕不敢靠近已達到仙帝境界的男人。

清允忍之不住,神念一動將那些飛禽瞬間震飛,隨即努力築起一道結界,好讓那些家夥知難而退,可是它們又如同收到某種指令一般,拚命朝著結界撞擊。

不多時,結界便被它們擊穿,隨之而來的便是更加凶猛的攻勢。

清允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血肉一寸寸被啃噬,除了那張臉,身上已經見不到完好的皮肉了。

如果再任其食之,自己恐怕隻會剩下一副骨架了。

他剛想試圖掙脫束縛,可是耳邊卻想起了師尊的聲音:乖徒兒,你想違逆師尊?

聞言,男人所有的反抗瞬間熄了火。

這是師尊對他的懲罰,他不能反抗的。

他將體內的真火控製在了丹田處,護住臉,強忍住神魂本能的反抗,任憑著身體被一點點啄食。強大的神力讓他就算是在無盡痛苦的折磨中也難以昏迷。

夜幕漸濃,那些個張牙舞爪的飛鳥才漸漸離去。

此時,清允的整個身體已是一片血色,一滴一滴的血沿著瘦骨垂下,消散在勁風中。

強烈的疼意驅使著神魂想要修複軀體,可是還是被清允的意誌阻擋了下來。

既是師尊賜予的疼,他便需受著。

疾風勁雨如同萬般利刃,一寸寸剮著黑幕中的血骨。那顫抖的盛滿劇痛的雙眸在黑夜中不斷呻吟著。

直至天明,男人才被從深淵中提溜了出來,躺在了一片昏暗潮濕的山洞底部。

“你那沒用的師尊估計快回來了,若是她見了你,定然會將你趕出雲浮山的,你猜下次我若是見不到你,會不會做些喪心病狂的事情?”女人邪肆道。

“我不會離開。”清允艱難地從齒縫間擠出了幾個字。

“很好,記住,別離開這裏,也別讓她發現。等我再次出現後便會過來。”女人睨著他警告道。

“是。”

女人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清允如同爛泥一般癱在地上,由於劇烈的疼痛時不時抽搐著。

另一邊,楚黎笙終於擺脫了心魔的控製。她看著眼前的綠野青蔥,心下鬆了一口氣。

她本以為這次雲浮山會徹底毀在“自己”手上,看來,這次心魔是找到了其它宣泄的方式。

她記得自己在和心魔爭搶身體控製權時,清允曾出現過,剛剛鬆下的一口氣瞬間又提了起來。

她用神識搜索著雲浮山的邊邊角角,可是完全不見清允的影子。

看來他是離開了。

楚黎笙的心情忽然失落了起來。

她的心底還是期盼著能見到小徒兒的。

可是她並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已被心魔落了結界,她的神識根本發現不了。

三日過去,清允的肉身才恢複了過來,他從納戒中重新喚出一身玄衣穿在了身上。

體內的真火讓他的身體時時刻刻宛如身在烈火中炙烤一般。

他抬眸環顧了一下黑漆漆的四周,心下了然。

這是來到了雲浮山的魔蛇窟。

師尊的心魔讓自己不得離開此地,可是他想要見見師尊呀。

五百年了,心中的思念如同那洶湧澎湃的浪濤,讓男人想要不顧一切地去見見那心中的人兒。

況且要消滅師尊的心魔那必須得說服師尊放下心中執念才行。

這次就算是師尊要將自己趕走,自己也會留下來。

他剛來到洞口,就發現此地被落了結界。

若是沒有真火在其體內,他可以在師尊毫無察覺地情況下破了結界,可是,如今,卻要大費周章一番。

一連五日過去,他才終於一點點將結界瓦解。

師尊居住的洞外是一片桃林,他不敢直接進洞,便幻化成桃樹隱匿其中。

日升又落,可是師尊始終未曾出現。

清允便癡癡望著洞口,想要第一時間見到師尊。

終於在第三日,那耀眼的女子迎著朝陽出了洞口。

紅衣在清風中飄搖,輕盈的步伐浮動在片片雲藹中。

女子似有所覺地朝著那株微微顫動的桃樹看去。

清允心口一緊,方寸大亂,竟忘了自己此刻是一株桃樹。

楚黎笙眯了眯眼,瞬間看出了端倪。

她徑直朝著那株桃樹走去。

清允看著越來越近的師尊,心跳如鼓。

他正想跪下時,才意識到自己此刻還是一株桃樹。

顯然,師尊發現了自己。

可是還不等他變回原形,楚黎笙已經來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