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個丫頭片子”奶奶甩甩手上的尿布,央央的嘟囔著。這是小衫出生時,聽到的第一句話,母親看了看懷裏瘦小的女兒,沒有說話。小衫父親是家裏的老大,小衫的爺爺本來就不喜歡這個老大,老大又生了個丫頭片子,提出要分家。就這樣,小衫父母帶著剛幾個月的小衫和簡單的行李搬了出來,臨時租住在一個大雜院裏,兩間屋子,別人住一間,小衫父母住一間,中間的屋子共用做飯。那一年是1983年……
小衫父親有小兒麻痹,走路一瘸一拐,沒有正式的工作,隻能靠體力掙點生活費,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有個城市戶口,小衫母親在偏遠的農村,父母去世的早,在那個城市戶口還算吃香的年代,經人介紹,小衫母親嫁了給了有些殘疾比自己大近10歲的小衫父親。那年母親不到19歲。
時間過的不疾不徐,轉眼到了90年,小衫一家日子依舊過的緊巴巴,依舊擠在出租屋內,隻有中途搬過幾次家。父親還是繼續搬磚幹著一些零碎的體力活,母親去了一家化工廠打工,小衫時常被鄰居幫忙照看著,或者放到奶奶家照看,奶奶雖然嘴上說著丫頭片子,但是會教小衫規矩,會把好吃的留給小衫,會把她照看的很好。兒時的記憶裏,媽媽整日忙碌,爸爸看不到蹤影,隻有奶奶是慈祥的,是愛她的。
90年代初,小縣城裏到處是下海經商的,買斷工齡的,好像滿大街都是做買賣的人。小衫父親也決定不在工地隻當一個賺不了多少錢的工人,開始承包點小活幹,以為可以改變命運,過上好日子。可是,卻是噩夢的開始……
起初,小衫父親從工地上承包一點小活,掙一點小錢養家糊口也還可以,嚐到一點甜頭後,小衫父親想承包更多的活,能賺更多錢。那時候買建築材料大部分是先記賬,年底統一結,工人工資也是先計工,所以不需要自己墊什麼錢,最後活幹完驗收完一起算錢,給工人發完工資結完材料錢剩下就是自己掙的。但是得會算賬,減掉人工材料成本能有多少剩餘,值不值得幹,算不好就會賠錢。洽洽小衫父親除了有點蠻力氣,大字都不識幾個,根本不會算,隻是估摸著覺得差不多就行。那一年小衫父親好像很忙碌,幾乎都見不到他的影子,到是時常喝的酩酊大醉,醜態百出,砸東西罵人,那是記憶裏小衫對父親唯一的印象。
母親在工廠看管機器每天白班夜班倒班,小衫大部分時間在奶奶家度過,有一年冬天,可能是太累了,母親帶著的圍巾被機器卷了進去,眼看圍巾把母親嘞的快窒息了,好在被其他工友看到,及時拉停了電閘,機器停下來母親才得救,母親的脖子被勒出了很深的一道痕勒,後來母親就不在工廠上班了。
從小衫記事起,好像對父親和母親的印象就不是很深刻,每天見不到爸爸媽媽也習以為常。她更多的時候是坐在奶奶家的院子裏,或者和胡同裏的小朋友一起玩。就這樣,一直到小衫開始上學了。也是變故正式開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