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是寂靜的。
皎潔的月光灑下，卻始終無法透過黑暗墜落地麵。
經曆一次大變動的劍王城內，此刻燈火通明。
若是沒有傍晚的殺戮發生，或許如今的景象還能夠與寧靜祥和掛鉤吧。
中央城樓高聳，有人仰望向城樓一角。
兩道人影並肩而立。
鐵無心負手而立，他眼中的情緒始終未曾變化。
就如川流劃過看不見源頭，也識不得去處。
他歪頭瞥了薑星一眼，淡淡說道：
“有興趣陪本座出去走走嗎？”
薑星的神色略顯詫異。
鐵無心這個冷冰塊居然會邀請自己在深夜出門？
對方不會是有其它的目的吧？
心裏雖這麼想，但嘴上還是輕笑著回應道：
“鐵門主邀請，本相自當奉陪。”
不過為了確保安全，他還是通過係統遠程聯係了林鶯和張秀才。
若是鐵無心真的有動手的想法，他不介意來一個三英戰呂布。
至於打不打得過這個問題，薑星並沒有想過。
三人的逃跑能力不說冠絕天下吧，和武聖中期的鐵無心拉開距離還是能夠做到的。
見薑星爽快答應，鐵無心未作停留，當即一個縱身升入高空。
薑星也並未遲疑，緊跟著對方從劍王城上空離去。
以兩人的速度僅僅不到半個時辰便衝出了數千裏。
令薑星感到好奇的是，鐵無心竟在大半夜帶著自己回到了中州內的京城。
若不是清楚對方不可能在京城，也就是薑星自己地盤來做埋伏。
要不然薑星早便喚出林鶯二人給對方來一下陰的了。
眼看鐵無心飛入京城落地後徑直拐入一處小巷內。
薑星的眉頭一挑，在心頭思量之下，還是邁步跟了上去。
隻見鐵無心的腳步逐漸放緩，走了許久，才在一家大門緊閉的老式武館前停下。
鐵無心深呼了一口氣，眼中少見地多了一絲情緒波動。
每每看向無垠夜空，他的內心總會升起回憶。
不是那展翅翱翔的大鷹，同樣也不會是當初奮勇殺敵的戰場。
縱使身為武聖境，鐵無心如今腦海的回憶也已模糊不清。
在他的印象裏，那天夜空錯落的繁星異常得多，但身邊卻無萬家燈火照亮。
隻有一盞提燈，照亮了他的內心。
“小子，你打算練哪一門武技？”
記憶中蒼老沙啞的嗓音好似在耳邊回蕩，將他再次拉入那個秋風蕭瑟且無人問津的深夜裏。
薑星看著對方愣神、沉默不語的樣子，並未上前打攪，而是站到後方靜靜觀察其一舉一動。
薑星不曾詢問，卻不代表鐵無心不會主動開口。
沒有轉身，鐵無心在沉默了片刻後，才淡淡說道：
“宰相身份尊貴，怕是沒在這種街邊小巷待過吧？”
薑星笑道：“怎麼，莫不是此地有什麼寶物，鐵門主對這家武館很是重視啊。”
聞言鐵無心轉頭瞥了薑星一眼，隨即搖了搖頭。
“倒也不是，此地隻不過是本座年少時的習武場所。”
說到這裏，他話音一頓，並未多做介紹。
隻見鐵無心邁步推開塵封已久的大門。
塵灰散落，內部的陳設在兩人眼中一目了然。
嘎吱作響的大門，好似在預示著此地早已和新時代漸行漸遠。
也是在這一刻，鐵無心隻覺自己跨越了時間長河回到三十年前的秋夜。
整個武館內亦如他離去前的模樣。
鐵無心走入其中，伸手在一座木樁表麵輕撫。
原本厚厚堆積的灰塵沾滿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