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殺我?”
“不要!”
“娘——”
沈凝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又夢到了。
可惜,還是沒看清他的樣子。
到底是誰呢?
......
五月的京州,春風和煦。
彼時正是傍晚,街市上攤位林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一位圓臉少女手提兩袋甜果子,正跟在沈凝身後絮絮叨叨說著話。
“小姐,小姐,咱們都離開青州一個多月了,是不是該回去啦?不然大將軍該擔心了。”
“如意,沒事的,爹這不是還沒發現嘛。再說了,這可是京州,皇帝腳下,全趙國最安全的地方了,他不會擔心的,放心吧。”
“京州可是全趙國最富庶,能人義士聚集最多的地方了,可是咱們都來京州這麼久了,還是沒能遇到一個知曉如何恢複小姐您身子的人……要不我們去找太……”,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如意趕緊改口:“要不,我們去找趙公子幫忙?他在這裏待的時間長,認識的能人多,說不定能有辦法呢?”
沈凝立馬轉頭,麵上添了幾分嚴肅。
“我不是說過嗎?這件事不要讓別人知道,況且,連神醫藺漸離都沒辦法做到的事,他就算知道了也沒用。”
如意不解,沈凝的父親沈奉寬乃是當年宣帝親封的三位開國大將軍之一,沈凝和當今太子趙景胤也是青梅竹馬,甚至沈凝小時候還在皇宮裏住過一段時間,兩人小時候的感情就是很好的。
可長大後,兩人甚至兩家的關係卻似乎越來越疏遠了。
見如意皺著眉不說話,沈凝趕緊從袋子裏抓出一顆果子喂給她。
“好啦,我剛剛不是凶你。再說你看我現在不是生龍活虎的嘛,常言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說不定以後我自己就能把餘毒清了,對吧?”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看,那邊有表演,咱們過去看看。”
說罷,沈凝便拉著如意跑去看街頭表演了。
這街頭表演共兩人,一男一女。
男人此時正在表演口中噴火,隻見他先拿起一個瓶子往嘴裏喝一口,再含一口,隨即雙臂一振,便仰天噴出火來。
那個女人便是在觀眾們紛紛叫好時拿出碗來吆喝大家給個賞錢。
沈凝對於這樣的街頭表演其實並不陌生,她自幼便愛探索各種新奇玩意兒,這些把戲的個中奧妙她全曉得。
但每次遇到這種賣藝表演,她仍會給出一筆不菲的賞錢。
一是她這幾年來四處遊玩,也知曉不少民間疾苦。
二是她也確實錢多。
正當沈凝跟著觀眾為表演叫好時,突然仿似一道白光滑過她的麵容。
她不自覺抬手擋住雙眼,後緩緩張開手指朝光向望去。
那是一個俊朗的年輕男子,他站在對麵的人群中,紅衣黑發,身軀凜凜。
男子似乎察覺到有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轉,一轉眼,四目相對。
螓首蛾眉,一雙杏眼靈動清澈。
他有一瞬間的凝滯。
但很快凝神聚氣,平靜下來。
想著下山之前師父曾告誡自己男女有別,需以禮相待,卻沒想到這女子居然如此大膽,直勾勾盯著人看就算了,自己已然用眼神警告,她卻視若無睹。
算了,不與她計較,走便是了。
沈凝見此人欲走,趕緊追上前來,如意見沈凝突然跑開,也急忙追在後麵。
“小姐,你去哪啊?”
所幸此人走得並不算快,很快便追上了,沈凝抓住他的手臂:“你跑什麼啊?”
“我……沒,沒有跑,是你,你在跑。”
這還是蕭昱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與女子接觸,不免有些羞澀。
雖然隻是隔著衣服被抓住了手。
“看你長得還不錯,沒想到是個小結巴啊。”
沈凝大笑後又故作一臉惋惜狀。
蕭昱聽人說自己是結巴,立即拿開沈凝抓著自己的手。
“瞎說什麼呢,我才不是結巴。說,你為什麼跟著我?”
沈凝微微一笑,心想還好不是結巴,不然可就可惜了這副好皮囊。
然後將目光放在了蕭昱的腰間,那有一顆潔白無瑕,成色清透的白色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