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熠錯愕:“大王……”
姬宮湦索性撕破臉皮。
“孤王如今對晉侯極其厭惡,晉侯若想孤王襄助,那便拿出誠意,人口、疆域、錢財、糧食、物資等,一樣不能少。”
“此有違周禮也,且……”
“無需再且!孤王乃暴君,諸侯多豺狼。若要人襄助,便拿誠意來。”
趙熠長歎:“晉國兩端作戰,府庫已接近空虛。還望大王念在同宗之情,以及與臣舊交之義,助晉國渡過危難。”
姬宮湦不屑道:“爾方才口口聲聲,並非是為敘舊而來,如今無話可說,反倒重提舊交之義,何其可笑也!”
趙熠總算明白過來,若想大周襄助,晉國必須付出代價。
“敢問大王,晉侯需要如何,周室才願襄助?”
姬宮湦隨即簡單陳列。
“其一,將汾水西岸悉數劃歸大周。其二,將三萬晉人交與大周統轄。其三,補償孤王二十萬兩真金。其四……”
趙熠匆忙打斷:“茲事體大,臣難以做主也!”
姬宮湦道:“爾隻需轉告晉侯即可,至於是否要應承,便由其自行決斷。”
趙熠唯有拱手示意。
姬宮湦繼續道:“其四,向大周額外進貢五十萬石糧食。其五,附加駑馬三千匹,牛羊各一萬頭,銅錠八萬斤。”
趙熠正欲談價還價。
內史伯朙卻搶先一步,將條件寫入布帛,隨後送到趙熠手中。
趙熠隻得收下:“大王所列,委實過於繁重。”
姬宮湦直接揮揮手。
“爾乃傳話之徒,是否繁重,皆與爾無關。晉國戰事緊急,爾便退下罷。”
趙熠滿臉蕭索地告退。
待其走後,姬宮湦恢複平日神情,太常姬黁才敢拱手發言。
“敢問大王,明知晉侯無力應承,數額卻如此繁重,可是別有深意?”
姬宮湦笑道:“上述之數,除疆域外,其餘皆為孤王隨口設定。”
太常姬黁當即會意。
“大王所圖,乃汾水西岸!”
“汾水西岸乃底線,其餘各項皆是多多益善。”
“恐晉侯會斷然拒絕。”
“那便由其拒絕,反正並非孤王不救,而是晉侯毫無誠意。”
內史伯朙有些哭笑不得。
“大王如此勢利,必然又將增添一樁罵名。”
姬宮湦雲淡風輕道:“罵名於孤如浮雲也。”
眾人聞言,紛紛會心大笑。
太常姬黁本為周禮忠心擁護者,如今親眼見證大周蒸蒸日上,已然完成心誌重塑。
“啟稟大王,今歲各國朝貢,皆已悉數到位。”
姬宮湦對此毫無意外,反倒關心起魯侯稱。
“魯侯可有言明,今歲是否親自朝見?”
太常姬黁搖搖頭:“據魯使季績父所言,魯侯於春末突染怪疾,目前尚未痊愈,因此無法明確是否親自朝見。”
姬宮湦道:“那便著其好生休養,相較於魯國當前要務,至於是否親自朝見,可暫列其後也。”
太常姬黁卻道:“倘若長此以往,魯侯必然會對朝見心生懈怠也!”
姬宮湦淡然一笑:“心生懈怠,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