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僅為開端,孤王會適時抽身,往後便由太倉代為推進。”
“臣不善商賈,恐難勝任。”
“太倉隻需兼管商賈,爾非經營財貨之道也。”
“若有異動,該如何是好?”
姬宮湦道:“無需驚慌,奏報孤王即可。”
太倉姬綦這才寬心:“王命所至,臣盡力而為。”
姬宮湦十分滿意:“太倉為宗國公次子,待東市落成,孤王定會好好敕封。”
太倉姬綦忙躬身拜謝。
……
回到大殿,又已入夜。
姬宮湦未及歇息,司徒尹球便在殿外擊鼓求見。
大殿所設銅鼓,僅限於夜間傳遞緊急戰報與國之大事。
重生周幽王以來,姬宮湦便沒有聽其響起過。
即便戎狄屢屢進犯王畿,也不用殿外擊鼓。
要麼湊巧白天送達,要麼等到次日清晨。
姬宮湦當即召見。
司徒尹球氣喘籲籲進殿,衣衫頗為淩亂,臉頰還帶有幾抹淤青。
一見到姬宮湦,便跪倒在地,不停地叩拜。
“大王,臣該死!”
姬宮湦用力清咳一聲:“司徒究竟如何該死,快給孤王細細道來。”
司徒尹球拿出一張布帛。
“新召公姬曲齒薨了!”
姬宮湦卻毫無意外。
姬曲齒本就是病秧子,今早突然痊愈,肯定是回光返照之象。
離開召公府邸時,姬宮湦內心便開始猜測。
姬曲齒已然油盡燈枯,究竟能否活到召公虎喪禮結束。
結果,卻是不到一整日。
“新召公姬曲齒薨了,與司徒有何幹係?”
司徒尹球泣聲道:“其薨之時,臣正在現場。”
“莫非,司徒殺了他?”
“臣冤枉啊!”
就在一個時辰前,司徒尹球前去吊唁。
本想順勢商量靈俑殉葬之事,剛走進靈堂,意外便發生了。
姬曲齒本想起身相迎,卻突然大口嘔血。
家眷頓時亂作一團。
待府邸醫師匆忙趕到,姬曲齒早已氣絕身亡。
司徒尹球全程旁觀,見眾人皆盡悲慟,心神一時錯亂,竟忍不住低聲置喙。
“悲呼!召國連薨二君,此乃亡國之征兆也。”
結果,被一旁奴仆聽到。
召公府邸眾人頓時群情激奮,紛紛指責司徒尹球出言不遜。
若司徒尹球服軟,此事倒還有轉圜之地。
偏偏司徒尹球有點球。
其本與公子田交好,姬曲齒薨後,公子田便是新召公。
對於眼前這群失勢者,自然是無所顧忌。
非但不認錯,反而大放厥詞,直言公子田會將他們悉數處死。
姬宮湦聽到此處,忍不住笑出聲來。
“司徒所言,亦是事實。”
司徒尹球道:“臣剛說,他們便圍毆臣,並直呼是臣為惡賊,使用巫術害死新召公。”
姬宮湦稍作收斂:“司徒竟能逃脫,堪比虎賁甲士也。”
司徒尹球哭訴:“乃是家奴拚死相護,臣方才得以逃脫,暫時保住性命。”
姬宮湦道:“這便是司徒殿外擊鼓之緣由?”
司徒尹球忙道:“臣已倉皇出逃,其等竟不解恨,手持戈矛追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