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出租到了地方,百慧子下車,她麵前的不再是以前的高橋家,而成了一座被燒毀的廢墟,黑漆漆的一片,百慧子呆愣了好一會兒,眼淚毫無征兆的就掉了下來。
周圍沒有一個人,百慧子的哭聲肆無忌憚的加大,高橋家被人放火燒了,是不是也意味著,高橋薰子很有可能已經……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落雪了,鵝毛大雪落在身上、臉上,寒冷隨著雪花刺入皮膚,百慧子出來時候所穿的外套是隨手抓起的,很單薄,此刻穿在身上一點兒作用也沒有,冷得她發抖,她的嘴唇也被凍得發紫。
周圍的積雪還沒有融化,而百慧子身後,響起了鞋子踩在雪上的“咯吱咯吱”的聲音,百慧子搓著手回頭,就看見有幾個人走了過來,並且圍住了她。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還掛著眼淚,肩頭落滿了雪花,圍著她的是幾個男人,而其中的一個,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他們的頭頭,他手裏拿著一張照片,比對著她的樣子,一笑,“百慧子小姐,恭候多時了。”
百慧子臉色一白,完了。
她此刻才開始後悔,沒有聽從高橋薰子的話,自己跑了出來。
這幾個人,分明就是埋伏在這兒守株待兔的。
她自己送上門來了。
不知道自己已經多少天沒有睡過安穩覺了,冷毓雙手不斷地揉著眼部周圍,隨著他手指重重壓過的地方,像是有無數根針一起刺入一樣,密密麻麻的疼。
他站在宮筱筱以前的房間裏,看著滿室的狼藉,視野內一片或模糊或重影,他想到醫生的話,如果他不繼續接受治療,再拖一段時間,他的眼睛可能就真的瞎了。
冷毓嘴角上鉤,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他不信宮筱筱不知道這些,就算他不說,阿正也會和盤托出的……而宮筱筱在明知道他這樣的情況下,也依然選擇千方百計的離開他……
這個想法讓他的心瞬間疼了起來,他捂著胸口,額頭全是冷汗,心口像是有一把刀,在來來回回的切割攪亂。
“先生。”門外響起了阿正的聲音。
冷毓強行壓下那種心痛的感覺,閉著眼睛不讓阿正看出自己眼睛的不適,才開口,“進來吧。”
走進來的阿正風塵仆仆,但神色卻有掩飾不住的欣喜,“我們知道小姐在哪兒了!”
冷毓倏地睜開眼睛,他的眼角帶了些猩紅,凝聚在一起像是一滴血,“她現在人在哪兒?”
“離這裏不遠。”
冷毓抬腳大步朝著外麵走,“馬上去!”
穿衣鏡裏,裏麵的人一臉苦相。
宮筱筱用手刻意的把嘴角往上扯,想扯出一抹笑,可惜鏡子裏映出的卻是苦笑。
她揉了揉臉,抬腳走到靠窗的那張桌子旁邊,“這位女士,請問您需要點兒什麼?”
宮筱筱一直都低垂著頭,奢望坐在這兒的人認不出她。
可惜,錢雙就是衝著她來的。
“怎麼,你被冷毓趕出來了,所以到這兒來打工?”錢雙看著宮筱筱一身侍者的打扮,剛剛做了美甲的手指指了指對麵的位置,“還沒吃飯吧,坐那兒吧,我請客。”
如果不是身上沒錢,又急需用錢,宮筱筱此刻恨不得把菜單扔到錢雙臉上去才好,她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和這個女人做朋友。
“不坐?”錢雙把玩著手指,“那我隻有投訴你了。這家餐廳的規矩,如果員工一旦被客人投訴,可是要開除員工的。”
宮筱筱咬著牙坐在她對麵,“你又想幹什麼?”
“以前一起念書那會兒,我就在想,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有,為什麼你什麼都有呢,真是不公平。”錢雙自顧自的說著,“後來我知道了,隻要肯下手去搶,就什麼都會有的。”
宮筱筱打斷她,“不是你的,你怎麼搶也搶不走。”
錢雙嘲諷,“可到目前為止,隻要我搶了,我都得到了,比如你身邊的朋友,他們現在都成了我的朋友,又比如曾經喜歡你的Earl,現在他是我的丈夫,甚至……冷毓,我也會得到。”
在錢雙說到前麵的時候,宮筱筱還沒有多大反應,而當她最後提到冷毓的時候,宮筱筱一下子抬頭,用很凶狠的眼神看著她,錢雙笑得更加開心,“你有沒有發現?其實你真正喜歡的人,是冷毓,不過可惜了,以你的脾氣,你是絕對不可能原諒他的。”
宮筱筱雙手握緊,錢雙說的沒錯,她不可能原諒冷毓,她做不到,隻要一看見冷毓,她就會想起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