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她不忍心讓阿正這樣拋下自尊跪在她麵前求她,所以她才忍不住答應阿正的,宮筱筱不斷給自己催眠,她隻是因為答應了阿正就可以讓阿正起來,所以才鬆了一口氣。
路上,阿正開車開得很快,幾分鍾後,宮筱筱就看見了那棟她十分熟悉的房子。
不需要阿正的指引,她自己熟門熟路的就可以走進去。
薇薇這一覺睡得不怎麼好,就算是在夢裏,她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種藏在身體每一處而被毒癮誘發出來的無法宣泄的渴望,無論她做什麼,都不能掩蓋住它,那樣的情緒折磨著她。
床邊,是自從回來後就一直守著她的陸靳墨。
以往無論何時何地都是神采飛揚的眉目,此刻遍布辛苦與頹廢。
眼睜睜看著薇薇先後兩次毒癮發作,一次比一次凶險,一次比一次折磨人,他卻束手無策,這樣的感覺真的很無力,他恨透了這種無力。
就算是精疲力盡的睡下後,她的眉頭依然是緊緊皺著,陸靳墨伸手一點點的撫平她眉心的褶皺,可沒過一會兒,她的秀眉又皺在了一起,陸靳墨又再次替她撫平,短短的時間內,這樣的動作已經有過很多次,陸靳墨卻始終充滿著耐心和溫柔,一點兒也不覺得厭煩。
她睡得極不安穩,漸漸地慘白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是在說著囈語。
陸靳墨俯下上身湊過去,可以聽見她低低的聲音,充斥著抵觸與畏懼。
“好累,我不學了……”
“我不學了,我要離開這兒……你們都放開我,放開我……”
陸靳墨神色微暗。
薇薇的氣息更加不穩,她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一些,也讓陸靳墨能夠更加清楚的聽見她話語之中的恐懼。
“別打我……別打我……”
翻來覆去的,薇薇就是這一句話,她深陷在虛擬的噩夢裏,被鋪天蓋地的恐懼所包圍。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而額頭上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
陸靳墨伸出手去,打算把她叫醒,隻要醒過來,噩夢就沒有了,她就不用再那麼害怕恐懼了。
“我?我叫寧冉……”
陸靳墨的動作停滯。
“你是說J?我認識他,那天我去花園裏玩兒碰見他了……我還把我撿的花給他了……”
陸靳墨收回動作,他屏氣凝神,唯恐一點點小動靜就會驚醒薇薇。
片刻後,薇薇的嘴唇再次小幅度的張開……
陸靳墨扣在床邊的手微微用力,靜靜等待著她的話。
薇薇的嘴唇輕顫了幾下,卻一個聲音也沒有發出。
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薇薇睜開眼睛,眸底還帶著剛剛醒來的迷迷糊糊,她眼前是一大片黑影,看不清楚是什麼,薇薇眯了眯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才發現她臉的正上方是一張五官深邃的俊朗麵龐……
“啊……”
一聲尖叫聲,薇薇把陸靳墨推開,警惕的看著他。
從她在睡夢中說話開始,陸靳墨就保持著匍匐在她身上聽她說話的姿勢,由於時間太長的關係,所以陸靳墨一動不動保持著那個動作,身體難免有些僵硬,猝不及防被薇薇一推,他還真的就被推開了。
薇薇把被子緊緊裹在身上:“你幹什麼?”
陸靳墨重新站在床邊,他的眸色極深沉,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他看似不經意的詢問:“那朵鐵花,你還記不記得你是什麼時候送出去的?”
薇薇試著淺淺的回想了一下,搖頭:“不記得了。”她飛快的掃了陸靳墨一眼,“我就隻記得我把花送出去過……我以前以為我是送給高橋樹了。”結果她卻親眼看見,花在陸靳墨的手裏。
薇薇雙手拉扯著被子。
陸靳墨倏地看著她,不悅的強調:“你是把花送給我了!”
薇薇沒反駁,她和高橋樹說了好幾次,她要親眼看看高橋樹是不是把她送給他的花保存得好好的,可每一次,高橋樹都以這樣那樣的借口糊弄她,她一次也沒見過高橋樹把花拿出來。
相反,她曾經親眼看見陸靳墨把花拿著。
而且,那天顧妍所說的那些話,已經讓她差不多相信,她就是寧冉了。
如果她是寧冉,那她把花送給陸靳墨,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所以花當然就在陸靳墨手裏。
薇薇腦子裏飛快轉過這些念頭,嘴上卻一個字也沒回應。
陸靳墨忽然轉身,薇薇以為他要離開,張嘴就要叫他不要走,開口前一刹那她又閉上了嘴,她以什麼身份來叫他別走?
薇薇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陸靳墨已經走到了一麵牆壁麵前站好,他的手在牆壁上摸了幾下後,看上去完全就是一整塊的牆壁在中間竟然出現了一個小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