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是放大的一張俊臉,深邃的眸子裏帶著某種欣喜,卻被壓抑著不得爆發,“你、你剛剛說什麼?”陸靳墨的聲音有些發抖。
薇薇剛才偷偷的瞄了一眼,發現他的褲子已經穿好了,襯衣也隻剩下紐扣沒有扣上,她才敢完全睜開了眼睛,她奇怪的看著陸靳墨,還是老老實實的重複:“你穿好了?”
他挨得太近,周身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讓薇薇忍不住往後仰,但被子又不夠長,薇薇在走光和與他靠近之間艱難的做出了抉擇,在被子完全遮蓋住她鎖骨以下位置的前提下,盡量把腦袋往後仰。
陸靳墨目光灼灼:“不是這句。”他搖頭,“是另外一句。”
另外一句?薇薇仔細回憶著她剛剛所說的話,“每次你都是這樣,上次也是,你上廁所……”聲音戛然而止。
上次也是,你上廁所……她為什麼會這樣說?明明被他綁住手和他呆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沒有上過廁所……
她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陸靳墨的眼睛則是驟然亮起來了,他逼近一分,含著期許:“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她想起來什麼了?薇薇腦子裏一瞬間似乎閃過了什麼,卻快得讓她一點兒也抓不住,她越是想就越是一片空白,越是想頭就越疼,她雙手敲打著頭部,疼得在床上翻滾,陸靳墨抱住她,忙不迭阻止她繼續想下去:“別想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我不逼你,不要再想了,我不問了……”
李鍾說過,她不可以再受刺激了,不然她的精神會崩潰的,陸靳墨著急的不斷重複,薇薇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在他的不斷安撫之下總算要緩和了一些,她無意識的喃喃:“疼,我好疼……你也疼?你流了好多血,我把花給你,你是不是就會好一些……把花給你……花……”
她雙手掐著陸靳墨的手臂,使勁兒用力,要把腦袋所承受的痛全部宣泄在上麵,她現在的意識很混亂,很多畫麵飛快在她麵前閃過,她卻一個也看不清楚。
“這花是我撿的,你不要嫌棄……我?我不是這兒的人,我……我是從外麵偷偷溜進來的……”
“噓,你別告發我,大不了我以後都不來了……”
“為什麼你都不說話?你是啞巴嗎?”
“你在寫什麼?橫,豎彎鉤……大寫的J?你的名字?好奇怪哦,我叫……你猜……”
薇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在疼痛裏恍恍惚惚,更加不知道,因為她的話,他身邊的男人有多大的變化。
驚喜,高興,卻也因為她疼痛的樣子而慌張心疼。
“別說了,別再想了……”陸靳墨不斷在她耳邊重複,“我知道是你……你不想了,隻要你不疼,你想不起來……也無無所謂,很疼,別想了……”
樓下的客廳,薇薇抱著一杯水慢慢的喝著,她剛剛真的以為她會頭疼而死,在那個過程中,她腦子裏好多東西攪在一起,像是要把她的腦袋爆炸掉一樣,她不知道她說了什麼,隻知道在她終於熬過了那種疼痛後,陸靳墨看著她的眼神就很奇怪。
雖然從她一和他見麵,他的眼神就一直都不正常,和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眼神變得更加不正常了。
喝了一口水,薇薇甩甩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拋出去,她必須要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麼樣,她才能夠從這兒逃出去。
她不能消極的在這兒等著高橋樹主動找上門來,這裏畢竟不是日本,萬一高橋樹很久很久都找不到她,難道她還要一直都呆在陸靳墨身邊?
她才不要!
這邊,薇薇心底琢磨著什麼,臉上全部表露無遺,失去以前的記憶後,她連隱藏臉色的本事也沒有了,光是從她那張臉上,陸靳墨就能看出她心底一一浮現出的想法。
他一手扶著樓梯扶手,一手斜插在褲兜裏,走下了樓。